“不可以再吹冷气了。”余温沁正了色,语气重了些,“头会更痛,感冒也会加重。”
“不要关。”顾良忱瓮声瓮气道,“我热。”
带着鼻音的低喃的顾良忱像极了缺少爱护的小孩,余温沁从她的语调里面听出了委屈,不知怎的,心脏莫名陷下去了一小块。
顾良忱实在提不起什么力气,保持着弓腰的姿势久了,不知不觉间就凑到了余温沁的肩膀边。
她怕把感冒传染给余温沁,挣扎着想要远离。余温沁觉察到了她的意图,绕到她身边坐下,手臂圈住了顾良忱。
“你靠一会,我不会这么轻易被传染的。”余温沁道。
*
张姨端着姜汤到时,顾良忱已经枕着余温沁的肩膀睡着了。
两个年龄相仿的年轻女生贴在一起,画面蛮养眼的。张姨放轻了脚步,将姜茶搁在了茶几上。
“要把她叫醒吗?”余温沁轻声问道。
张姨向她摆手:“姜茶刚出锅,晾凉些再叫醒她吧。”
余温沁按'揉顾良忱太阳穴的指尖触碰更轻柔了,又过了片刻,余温沁停手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如此娴熟且自然,张姨望着她们,总觉得余温沁不止顾良忱大学同学这么简单。
眼下是不好问了,张姨只得将疑惑埋在心里。
玻璃茶几上,垫着隔热垫的姜汤袅袅生烟。略有些刺鼻的生姜味在客厅内弥散开来,逐渐飘向各个间隙。
余温沁倒有些舍不得叫醒顾良忱了。
张姨当了这个恶人,她拍着顾良忱的肩膀,小声唤她的名字。
顾良忱眉心微动,不肯醒来。
她太久没有嗅到过余温沁身上熟悉的味道了。不过是浅眠,顾良忱还是梦到了从前她们在一起的场景。
四年前的夏夜,她也是这样枕着余温沁的肩膀浅眠。
那是场迎新晚会,节目枯燥无趣。因为场地没坐满,顾良忱被活动组织部的朋友拉来凑人头,余温沁那天也翘了自习来陪她。
晚会前一天,顾良忱熬了个大夜完成了一幅余温沁的肖像,准备送给她当七夕礼物。
余温沁这个人不仅温柔,耐心也很好。她陪着昏昏欲睡的顾良忱看完了全场,每个节目结束了都会送上掌声。
当室友和同学都在吐槽节目浪费他们宝贵的青春时光时,只有顾良忱一个人幸福地枕着女朋友的肩酣然入睡。
那时的顾良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表演结束回寝时,一寝室的人都对顾良忱投来了羡慕且嫉妒的目光。顾良忱坦然地接受着这些目光的洗礼,恋恋不舍地和余温沁发着消息。
顾良忱忘不了那天余温沁身上淡淡的薰衣草的味道。
……
张姨见自己叫不醒顾良忱,只得向余温沁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余温沁会意,小幅度地轻拍顾良忱的脸颊,温声唤她的名字:
“良忱。”
顾良忱蹭着余温沁的肩膀,哼哼唧唧的。余温沁又尝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