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在天上不缺灵石,到了凡间,也不缺金银,进了长安之后,迅速买了宅院,定居下来,叫奴仆们出门一打听,刚巧此时正是科举完成,唐皇御笔亲赐状元,跨马游街三日之时。
奴仆们满面带笑地道,“据说那新科状元陈光蕊,人才出众,相貌堂堂,且年少未曾婚配,少爷和小姐要不要去瞧瞧?若是相中了,捉了来做咱家姑爷,也是美事一桩!”
还没等悟空摆手说要不起,就见他妹妹敖烈两眼放光,从桌案后探身道,“真的相貌堂堂?那本小姐可要好生去瞧瞧!”
敖烈扭头对悟空道,“好哥哥,带我去嘛!”
悟空:……
妹妹你入戏太深了!
不过既然敖烈想瞧个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就去呗,兄弟俩,不,兄妹俩略作收拾,便带着随从护卫,去了跨马游街处。
兄妹俩到的刚刚巧,今日热闹还不止这一桩,丞相殷开山之女正高结彩楼,抛打绣球招婿!
可巧悟空手拉妹妹,正与那骑着高头大马的状元陈光蕊一同被挤到了彩楼之下!
悟空未曾觉着不妥,只笑着与敖烈道,“妹妹,这可巧了,咱们与状元走个对头,你瞧自己可相中了他?若是相中了,哥哥便把他给你掳回去做个小夫婿!”
“若是不相中,那便让给丞相家的小姐,可好?”
悟空这嗓门儿半点掩饰也没有,周边人听了,本来还心中嗤笑,结果转头过来一瞧,见这兄妹两个俱是丰神俊秀,服侍贵重,周身宝光闪烁,显见不是一般人家出身,便俱不做声了。
敖烈在众目睽睽之下,能说什么,只好躲在扇子后面,悄悄瞪了他小叔一眼!
小叔比他还能演呢!
温娇在楼上瞧见那新科状元,心中欢喜,本想把绣球丢下去砸他,不想头一扭,竟又瞧见一丰神俊秀、容颜俊朗,气质不同凡俗的少年郎,正护着身畔的女眷,抬头笑意盈盈地往楼上看来。
只一眼,温娇心里就呼嗵一声跳,心中只道,这人长得……好生俊俏!
温娇手持绣球,就丢不下去了,回身与婢子小声儿说了几句,婢子领命,急匆匆地走了。
不多时便有一页资料放在了丞相殷开山和夫人面前。
殷开山拿起来,细细一读,见只不过是富裕人家的孩子,无父无母的,料想有些钱财,也没甚出息,女儿哪里嫁得,便吩咐道,“叫小姐只管砸那状元,旁人不必理会!”
下人领命,急匆匆地去了。
温娇听了婢子回话,心中叹息一声,到底把绣球砸了下去,正中陈光蕊乌纱帽。
其后情形,倒与前世一般无二。
温娇当日便与陈光蕊拜堂成亲,结为了夫妻。
悟空想起这温小姐结局,心中可怜她,佛子历劫,竟叫好好一个小姐屡遭磨难,最后各人有个人的福气,偏生她却要“从容自尽”,说起来,却何错之有呢。
不过活活被人逼死罢了。
因此当陈光蕊赴江州之任之际,悟空便小小做法,叫那温娇感染风寒,病卧得起不来床,因此不能同行,便也罢了。
等到那刘洪杀死陈光蕊,打算替他赴任之际,悟空又叫陈光蕊尸首漂浮回了长安,使得刘洪之计败露。
短短时日,温娇便成了寡妇,被父母接回家中照看。
悟空心说,做寡妇总好过自尽。
与短命丈夫相处日短,即便夫妻融洽,又有多深的感情,温娇很快便把陈光蕊抛之脑后,在父母安排下,另嫁别家去了。
此时大唐新立,寡妇另嫁本就是常事,倒也无人说三道四。
温娇另嫁后,生了一子一女,与夫婿感情深厚,幸福平安地度过一生。
殷开山后来想起,也颇觉费解:自己好好儿的,做什么不把女儿嫁入同僚之家,使她一生富足安康,而是非要将掌上明珠许给一个穷小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