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太后猛然拔高了嗓音,重重一掌,击在桌沿上。
慌得一旁侍人连忙上前相劝:“太后息怒,仔细伤着了手。若是您的圣体有一星半点的损伤,这殿中谁人能当得起。”
“你且莫说这话,依哀家看,便是天塌下来,他也不眨一下眼睛!”
太后犹自盛怒,目光炯炯,直盯着顾怜。
“皇帝当日留你在身边,哀家便极不赞成,但天底下做父亲的,无不为了女儿着想。哀家心想,只要你能侍奉得妥当,教她高兴,哀家这老头子身居深宫,眼不见为净,便是退一步又何妨。”
“往后你如何狐媚她,如何与沈君争风吃醋,闹得大伤颜面,哀家都只作没瞧见罢了。见你有了身孕,能为她绵延后嗣,哀家更是打心眼里欣喜,从前的种种都不与你计较。”
“却没料到,你的心地竟如此狠毒,时至今日,非要置沈君于死地不可。”
他手指直直地,指向顾怜的额头。
“你也配在我大周朝的后宫!你也配当皇嗣的生父!”
顾怜俯首跪在地上。
跪得太久了,原本已体力不支,再听太后一番怒斥,如疾风骤雨,他腹中的孩子似乎被惊着了,一时间动得极为厉害。
胎儿的拳脚,落在他腹上,牵得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当。
他一手勉强支着地,摇摇欲坠,另一手轻轻捂着小腹,极力安抚。片刻的工夫,脸色煞白,额上已汗如雨下。
太后却仍声音森然。
“哀家不是皇帝,摆出这副模样来给谁看。”
他喘了几口气,用力咬了咬唇角。
“请太后明鉴,臣侍从未对沈君或旁人,有过谋害之心,下毒一事,臣侍从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