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中的男子,本就敏感多思些,万一将他惹得心里不舒服了,又憋着自己难受,伤了身子,岂非得不偿失。

因而假装随意道:“不过是些寻常东西。你若不喜欢,随手丢了便是。”

不料立刻让他轻拍了一下。

“哪有你这样的?”

“朕……”

“原来臣侍在陛下心里,是如此小心眼的人吗。”

他笑得,满眼尽是了然,低头轻轻摸了摸那小衣裳。

“我可没有那般小气。既是他一片心意,东西又确实好,为什么不要?陛下可不许替我们的孩子拒了。”

许清焰见他如此,才放下心来。

却听他又道:“只是如今月份还小,我倒当真没想过,他会这样早就送来。萧昭仪仿佛很喜欢孩子?”

她随意倚在榻边,点了点头。

“大约是自己生不了,就格外喜欢些。”

“生不了?”

“对。”

“他……可是有疾吗?”

“不是,是太后。”

面对顾怜震惊的神色,她稍稍叹了口气。

“他从前是太后身边的侍人,被赐给朕做了初侍。从前发生过几例这样的事,帝王总是容易对自己的头一个男人,额外厚待些,二人之间常常恩爱。”

“太后将他送来,动的是在朕枕边安插一个眼线的心思,哪容得下他有二心。而男子的弱点,从来都是孩子,只要与朕有了一女半儿,天长日久,自然同心同德。”

“因而,太后就赐了他一碗避子汤,好让他专心为自己做事,永绝后患。”

她望着眼前人。

“所以,他永远不会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