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才见如意用十分稀奇的目光看着他。
“公子,奴在说,如今协理六宫的权责,落到了萧昭仪的头上。您倒好,怎么还能笑起来呀。”
他这才将笑容稍为收敛些。
“这有什么。这差事不交给他,总也不能给我。”
先不说萧暮雨在宫中,根基远比他深,单说他如今怀着身子,每日里精神不济,只想犯懒,这苦差谁愿意接,谁便接去,他才不干呢。
“可上回的事,他也有份,只不过侥幸没让陛下惩戒罢了。如今骤然有了这样大的权柄,对我们……”
“无妨的。”
顾怜只淡淡道。
“他是太后身边出来的人,一言一行,看的都是那边的脸色。他从前待我,并无敌意,在姜雁一事上虽有参与,却终究不肯出面,至多是让沈兰溪借了个名头,来算计我。焉知不是有愧于我的缘故。”
“您怎么还替他说起话来了呀!”
“宫中的人原也不多,假使能多一个点头之交,也好过结一份仇。再说了,他近日打理后宫以来,也确未亏待过我们。”
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小几。
“还额外送了许多小孩子的东西。”
“这点场面工夫,也能将您给收买了呀?公子,您就是性子太宽容了。”
如意皱着鼻子,老大的不高兴。
顾怜撑不住笑,不愿与他在此事上深究,只捧着手中小碗,用银匙戳着其中瓜果。
“这天也实在太热了,刚在凉水里湃过的果子,转眼都是温的了。”
他叹着气,“只有做成冰碗,还勉强能够入口。”
“公子如今是有身子的人,哪里好碰冰的。”
“一点,就一点。”
“您呀,想都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