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面对那张温雅俊秀的脸,看了半晌,才淡淡开口。
“沈君客气了,我倒还未曾谢过你呢。”
“谢?”
“若是没有你此举,我与陛下也未必能有今日恩爱。”
“……”
沈兰溪的脸上,划过一瞬惊愕。
仿佛是没想到,他竟能如此露锋芒。
但只是片刻,他便又换回了那副恬淡的笑容。
“我从前总以为,这恩爱二字,须是帝后之间才能相配。怎料今日见着顾君,方才知道,原来是谁都能称得上的。”
他扬着嘴角。
“说来,这些日子一直不曾有机会相见,还没有贺过你晋位之喜。”
“此事倒该怪我。”
“哦?作何解?”
“我这两月都忙于侍奉陛下,不得空闲往外走动,岂非我的过错。”
顾怜笑得眉眼弯弯。
“今日便在此谢过沈君道贺了。”
“瞧着你如今春风得意的模样,谁能想到,你从前只是先帝身边的贵人呢。当真令人感叹不已。”
“彼此彼此,我也不曾料到,沈君协理六宫,竟因我之故,让陛下罚了半年的俸。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
沈兰溪受罚,在宫中早已是人尽皆知了。
明面上的理由,是鸿胪寺卿之女姜雁,受邀至行宫同游,却突患急病,竟至于不治。
陛下责怪他,治理后宫失当,使底下的人懈怠,御医救治不及时,因而将他罚了俸,申斥一番,要他回去思过。
对此,太后自然是不忍,前后提了好几回,道是此事非他所能预料,许清焰罚得未免太重了,损了他的颜面。
就连宫人们,私下里也多是同情。以为沈兰溪操持后宫辛苦,素日里待下也宽和,无故受牵连,实在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