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朕知道了。”
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动。
苏长安却仍躬着身,“还有一事,奴婢吃不准该不该禀。”
“有话就说。”
“姜雁称,她本该径直赴赛诗会,是被一名陌生宫人引至那处的。奴婢打听到,昨日顾贵人,是应沈君与萧昭仪的约,才往园中同游。只是不知为何,事发时偏偏只留下他一人。”
许清焰屏息了片刻。
“你的意思是,此事中有他二人的手笔。”
“奴婢不敢这样说。”
“无妨,朕心里有数。”
昨日里,顾怜在她面前言行激动时,曾亲口说,是沈兰溪害他。
至于萧暮雨……
她想到那一日,临时起意,去他处用晚膳。萧暮雨曾话里话外暗示,那场赛诗会,不去也罢。
她当时便有些疑心,他不是多事,不懂分寸的人,何故突然对她的行踪指手画脚。
后来,送她出门时,他更是没头没尾地说,各人都有许多身不由己。
如今想来,确是别有深意。
能让此二人,同时对顾怜出手,这背后……
罢了,这些都能往后再说。
她捏了捏眉心,眼前浮现出的,又是昨日里顾怜仿佛失心疯一般的模样。
那样倔强,又决绝。
哭得气息都断续,却偏拿那样的眼神望着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在将自己往绝路上推。
他分明是清白的,为什么非要承认自己浪荡。
又何故一口咬定,自己侍奉在她身边,所求不过地位权势。
这种话,满宫的人都装在肚子里,有谁真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