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萧暮雨只是淡淡笑了笑,向她碗中夹了一筷子小菜。

“这一瓶是兰花气味的,臣侍以为不俗。”

他道:“陛下今日过来,心浮气躁的,闻这个味道,正好静心宁神。”

见被他一眼看穿,许清焰也无谓隐瞒。

她正色看他,徐徐吐了一口气。

“朕有一事,想听听你的意思。”

“臣侍久居深宫,才疏学浅,如何敢在陛下面前卖弄口舌。”

眼前人笑容平静。

“不过,若是家常闲话几句,倒还是行的。”

“依你所见,过往之事,重要吗?”

“哪一种过往?”

在他通透又明亮的目光里,许清焰思索了一小会儿,才缓缓开口。

“譬如,有一个人,在朕跟前还称得上忠心尽力,不过从前却有失节之嫌。”

“那他在效力陛下后,可曾德行有亏吗?”

“不曾。”

“那便是了。”

萧暮雨笑得柔和,语声不紧不慢。

“臣侍身在后宫,不懂得陛下的家国大事,本不该置喙。但既然陛下信我,开口相问,那臣侍便斗胆当一回失德之人吧。”

他道:“有一句古话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臣侍以为,过去的便是过去了,只要他如今能尽心侍奉陛下,能使陛下高兴,那才是最要紧的。”

“你这样想。”

“是。臣侍是个眼界小的男子,只知落在眼前的,才是实在的好。”

他用稍显戏谑的眼神望着她,微微扬起唇角。

“便如这西域的香露,只要终究还是到了臣侍的手上,臣侍便不会去细想,陛下最初有没有想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