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知道,臣妾和宝赫从小过的是什么日子,一想到将来孩子有可能过得比我和宝赫更惨,我……心都碎了。”静嘉埋在皇帝怀里,哭得浑身打哆嗦。
皇帝本来还晃神呢,她不是说小时被墨勒氏磋磨,是她算计的吗?
可静嘉已经许久不曾在他面前哭了,这会子哭得如此可怜,皇帝也没顾得上多想。
“朕说会护住你们,就定护你们母子三人周全。”皇帝沉声保证,轻柔拍着静嘉的背,“你只需要养好身子便是,宁宁听话。”
静嘉擦干眼角的泪水,眼神中满是动容:“从小到大臣妾都只能依靠自己,从来也不敢信别人,入了宫后才叫万岁爷暖了臣妾的心窝子,您怎么对臣妾这么好呀?”
看静嘉红着眼可怜巴巴的模样,皇帝心窝里暖融融的,他笑着捏了捏静嘉鼻尖:“朕不知不觉就叫你勾了魂儿去,除了纵着你,还能如何?”
这下子静嘉不只是眼睛和鼻子发红了,脸颊也飞上了红云。
“朕定妥当解决双生子的问题,宁宁别生朕的气了可好?”皇帝瞧着静嘉羞怯的模样,心里蓦地一动,灼热呼吸凑到静嘉耳畔,略有些不稳。
“那您以后不许再瞒着臣妾了。”静嘉缩了缩脖儿,拉着皇帝的大手轻轻摇晃。
皇帝认真保证:“朕保证,没有下一回了。”
“嗯,那臣妾陪您用晚膳吧,听说万岁爷还有许多折子没批完,早些用完晚膳您也好早些回去批折子。”静嘉乖顺点点头,她不信皇帝,虽然皇帝暖了她心窝子是真话,但她还是只相信自己。
皇帝有点傻眼:“折子明日再……”
“也好,万岁爷还是保重龙体为先,您早些回去歇着也是好的。”静嘉柔柔打断皇帝的话,“臣妾如今总是睡不安稳还时不时要吐,实在不敢耽搁万岁爷休息。”
皇帝眯了眯眼,觉得更违和了:“宁宁不愿意叫朕陪着?”
“是臣妾不方便陪着万岁爷呀。”静嘉睁着红通通的眼睛,像只认真的兔子,口中吐露着虎狼之词,“听闻万岁爷久旷,臣妾又如此勾人,万岁爷肯定休息不好,臣妾于心不安,只能请万岁爷回去休息了。”
皇帝挑眉:“……朕,不在意。”
“臣妾在意。”静嘉垂下眸子,“您刚才还说要赔罪呢,臣妾只是请您保重身子您都不肯……”
皇帝:“……”他先前瞒着静嘉是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这个!她肯定是怕自己压了她的肚子!他早看透这个黑心肝的小东西了!
可瞧着静嘉惹人怜的模样,皇帝见她眼眶子微微湿润,似是随时都能再哭出来似的,皇帝不乐意见她掉泪,只能憋屈着陪静嘉用过膳,又回了乾清宫。
回去路上皇帝眼眶子也通红,他倒不是想哭,实在是静嘉也太能吃辣了,他又不怎么吃重口味的膳食,这顿饭吃得差点叫猛虎落泪。
一起用膳……貌似不太容易,一起睡……估计静嘉心里的别扭和忐忑消失之前,她也是不肯的。
皇帝深吸了口气,决定将那些冗杂的折子放在一旁,先将双生子的问题解决了才是。
储秀宫里,杜若正给静嘉用温热的鸡蛋白滚着眼眸,魏嬷嬷心疼又无奈地劝着:“您跟万岁爷发脾气也就算了,怎么还哭了呢?仔细着伤了眼睛。”
说完魏嬷嬷就惊了一下,娘咧,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还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如此自然,她是不是飘了?
“刚开始是哭的,后来我瞧万岁爷那样子,实在没忍住,笑得太厉害了。”静嘉软软靠在杜若身上闭着眼睛回答。
为什么那时候要趴在皇帝怀里,皇帝那傻眼又认真的样子,与以往冷静自持的九五至尊模样实在差太多,静嘉是笑得浑身发抖。
“您……就准备一直瞒着万岁爷?”魏嬷嬷心下纠结了一会儿,这才轻声问道。
静嘉睨了魏嬷嬷一眼:“礼尚往来方是正道,嬷嬷说对吗?再说是龙凤胎还是双生子也并非绝对,先做好坏的打算,将来生出来是惊喜,若是这会子说出来,万一……”
魏嬷嬷赶紧呸呸呸:“奴婢还在夫家的时候就听过那位秦老大夫的大名,他这辈子虽说医术算不得高超,可妇幼之道,再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他还替死人接过生呢。”
产妇死了以后,那大夫硬是将孩子接生出来,孩子还活得好好的,这事儿当年传得神乎其神,若非那秦老大夫低调,如今只怕是能被称之为神医。
他给孕妇腹中胎儿判男女,还从未出过差错,不知道多少高门大户上门请呢。
“好,就当那秦老大夫铁口直断,如今虽说不老实的差不多都被处置了,到底没能一锅端,等着他们找事儿,不如给他们个机会亲自钓他们上钩。”静嘉顺着魏嬷嬷的话道,不得不说这方面她倒是跟康太妃的心思不谋而合。
“左右这事儿于万岁爷没坏处,也不是瞒一辈子,魏嬷嬷该当知道如何回话吧?”静嘉睁开眼,笑眯眯看着魏嬷嬷问。
魏嬷嬷心里发苦,面上却是凛然:“主儿放心,奴婢知道自个儿是谁的奴才,您不允准的事儿,奴婢半个字都不敢说出去。”
将来万岁爷怪她,她也有话说。
那不是万岁爷自个儿说的,以后她就是主儿的人,该当事事以自家主儿为先吗?她也没办法,就好像当初万岁爷非叫瞒着一样一样的,她只是个奴才而已呀。
于是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皇帝回到乾清宫后,因知道静嘉是个爱算计的,他叫孙起行暗中问了问魏嬷嬷,得了准信儿,这才真真为双生子发起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