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敢不从,只能咬着唇退出去,各自回宫如何发脾气或者想对策且不说。
等没了外人,容贵妃这?才?噗通跪在太后身前,趴在她膝盖上眼泪就砸下来:“都是蕙岚不好,姑爸爸您吓着蕙岚了,以后蕙岚都听您的,再也不由着自己的任性了,您千万要?保重凤体呀!”
太后摸了摸容贵妃的脑袋,听她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没白算计一场,关尔佳总算是出个清明些的,她心里稍微安慰些。
“你先起来,哀家身子没什么?大事儿。”太后示意刘佳嬷嬷扶容贵妃坐下,这?才?看向静嘉。
静嘉随着太后的目光,乖顺跪在她身前。
“哀家听人说,你跟柔妃来往甚密,还替她拦着算计?”太后淡淡道,“哀家倒是想知道,你可还记得自己的主子是谁。”
静嘉垂着眸子泥首下去:“奴才不敢忘,自作主张护着柔妃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事急从权,奴才绝无其他心思,求老祖宗明鉴。”
太后不置可否:“说来听听,怎么个事急从权法儿。”
“慎妃禁足出来后,给奴才送了些?赔礼,前些?时日又叫人提前恭贺奴才晋位
,送了红翡的银镶头面过来。”静嘉的话叫容贵妃愣了一下,“奴才进宫时,满心肠想着报答老祖宗天恩,在头所殿有功夫就研究泡脚的药包,那时没少碾活血化瘀的红花,几乎把这?味儿给记到了骨子里,就在见到那头面时,巧是凑近后,奴才又闻见了那个味儿。”
容贵妃浑身一凛,抢在太后前头问:“你确认是红花?”
静嘉抬起头看了容贵妃一眼,点点头:“奴才反复确认过,确实是红花,那红翡像是用药材炮制过的,可慎妃既然送了银镶的头面,接过来便是意味着无毒,奴才怕太医查不出来,没敢提起。”
容贵妃脸色难看极了,太后怎么还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呢,看静嘉的眼神冷了几分:“你既知道这?个,为何不跟贵妃说清楚?哀家看你,还是不够清明。”
静嘉并不紧张,只是叩头不起:“奴才斗胆,前头谨遵老祖宗吩咐,想法子得万岁爷恩宠,心知贵妃心里必定不好受,奴才也没有证据不敢惊了鹭,这?才?咬牙等老祖宗回来表明心迹。”
“继续说。”太后脸色依然淡淡的。
“柔妃家世并不显,她哥哥也不过是西北一个将领罢了,西北马佳氏势大,奴才冷眼瞧着,柔妃与德妃并不对付,如此一来,敌人的敌人就能利用。”静嘉轻柔道,“慎妃为了继续往上爬,不可能由着柔妃展扬,她要对付柔妃,若是能叫她栽个跟头,以后贵妃才?能心安。更甚者若柔妃生了阿哥,平妃有二公主,德妃身下有大阿哥和大公主,适合抱养孩子的,非贵妃莫属,此乃一举三得,奴才这?才?闷声先护着,等老祖宗示下。”
太后定定看着静嘉好一会儿,才?对着容贵妃笑出来:“哀家说什么?来着?你这?个妹妹没白认。”
容贵妃听懂太后的意思,忍着心里的复杂上前扶起静嘉,笑道:“妹妹如今已经是嫔,以后万不可再自称奴才了。”
静嘉这?才?露出赧然神色:“奴……嫔妾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叫老祖宗和?姐姐笑话了。”
“哀家早说过,该你的荣光半分不会少你的,如今也不过是个嫔位而已,你且要?早些习惯才好。”太后温和?笑着叫二
人坐下来,冲着静嘉道,“你这?阵子没少伺候皇帝,也有段时日了,过去皇帝还没如此宠过谁,你可觉得身子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容贵妃闻言还是止不住心下微微酸涩,她努力压下去,跟着太后的话瞧向静嘉的肚子。
静嘉脸色蓦地有些?发白,绞着帕子没了刚才?的镇定:“奴……嫔妾小时候受过寒,大夫曾说过,于子嗣上大概是有妨碍的,都是嫔妾不争气,辜负了老祖宗和?姐姐的心意。”
太后皱眉:“小时受过寒,大了未必……”
话没说完,她想起墨勒氏的狠戾便没继续说下去,只换了话岔子:“如今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候,将养身子也还来得及。下次请平安脉的时候,哀家会叫专精妇幼的太医去给你把?脉,老早晚能养好身子。”
比起柔妃肚子里的孩子,太后还是更想叫静嘉生。
毕竟安国公府如同摆设,安宝赫在关尔佳掌控之中,静嘉也只能由她拿捏,她生出来的阿哥才更适合容贵妃。
不得不说太后和皇帝也算是相扶持着长大的母子,二人在对静嘉放心这?方面,理由大差不差,只差在谁占了先机,谁又更舍得孩子去套狼而已。
静嘉脸颊微微泛红,摆出强自镇定的模样点头:“嫔妾记下了,以后定会多注意补养,早些为贵妃分忧。”
“哀家库房里也有不少温补的药材,叫董兴福拾掇好了,连那琉璃锦一并给你送过去。”太后不愿意多说,几句话将静嘉打发出去。
好容易容贵妃算是开了窍,她还有好些子事儿要叮嘱容贵妃呢,要?敲打静嘉并非一蹴而就的事儿。
董兴福没过几日就过来了丽景轩,身后跟着一溜小苏拉,手里全捧着剔红菱花托盘,阵仗摆得展扬极了。
估摸着他大摇大摆过来这会子,其他地方就都知道了太后对锦嫔的看重,多少心里是要掂量一番。
“老祖宗吩咐,您进宫也有些?时日了,总是要跟后宫里各位主子们来往的,奴才紧着整理出些还能看得过去的,给您送过来。这?也不算是赏赐,有些?东西留给您赏玩,剩下都是给您打赏用的。”董兴福笑眯眯道,眼神不动声色打量着丽景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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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在内务府操持下结束,广储司在静嘉晋位当天就送过来了两个二等宫女,两个粗使宫女并着四个瞧着就麻利的小苏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