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映竹站着,迎接戚诗瑛的打量。她磕磕绊绊道:“我就是想问他有没有记得拿喜服……”
戚诗瑛翻白眼:“你可少操点儿心吧!你是他媳妇,又不是他阿母。他娶老婆还用得着你手把手教他?你用不用教他艹你自己啊?”
戚映竹:“……”
戚诗瑛:“你脸红什么?你别告诉我你俩单纯如白纸,根本没睡过。咱们风俗这么开放,又不是不让你睡,你羞什么?”
戚映竹半晌憋出一句:“……阿瑛,你太粗鄙了。你这样,郎君都会被你吓跑的。”
戚诗瑛一声嗤笑,又转过头来看她,傲然道:“我可是真正的侯府千金!我父母疼我,弟弟爱我,众星捧月……我的夫君,肯定比你的厉害!我比你强,我是最厉害的!”
戚映竹无奈笑:“对,你是最厉害的。那请问最厉害的阿瑛,你的鸡杀完了没?来试试新衣裳吧。我和时雨帮你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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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时雨已经换上了喜服,百无聊赖地在镇上的院子里等了很久。
他和自己雇来的客人们不熟,他周身的气势又是有些偏冷的,客人们只敢在后院尴尬地吃着酒席、窃窃私语,不敢来和时雨套近乎。只是客人们面色古怪,时不时仰头,觉得这家的男主人,一言难尽——
这家的新郎,大喜之日,他一身红袍,坐在正堂的屋檐瓦片上,两只手无聊地耍转着两把匕首玩。
那两把匕首在时雨的手飞速旋转,时雨神色又很空茫,并没有在意自己手上在玩什么,下面的客人们为什么那么安静。
他思绪飘远,想到了婚后的日子。
再要不了十天,戚映竹的身体必然就好全了。不知道九玉莲能不能彻底治好她,但即使不能,戚映竹也不会再像大夫说的那样早死了。戚映竹似乎不喜欢到处走,就喜欢一个人住着。那他便也要陪她住,他要盖个新的大房子,住在山上还是镇子上,都听戚映竹的安排。
她喜欢的话,他也可以学着养鸭养鸡,种田拔草。时雨要学着养自己的妻子。
唔,就是秦随随可能会很生气,骂他不回家。
但是也没关系……他一年只要接一两笔单子,堵住秦随随的嘴,秦随随就不会来找他麻烦。
时雨倒是从来没想过脱离杀手组织。那是不可能的事……金盆洗手这种事,在江湖上就是找死。若是不拿刀,那就只能等着被人杀。时雨怀疑金光御混得那么惨,是他生意接得太多了,太大了。
但是时雨就不用。因为戚映竹好像……挺好养的。
“这位……小郎君,好像吉时到了?”下方有一个客人尴尬地端着一壶酒,过来提醒。
时雨低头看一眼,他轻无比地一纵而下,跳下屋檐。那般轻飘飘的架势,让偷看他的客人们咂舌不已。时雨手腕一转,便将两把匕首收了起来。他露出志得意满的神色:“该去接央央了!”
时雨向前走了一步。
过来提醒他的客人陪着笑:“小郎君,那要不要我们一起跟着去啊?”
这一刹那,时雨身子猛地一斜,他脚尖固地,手掌一推,一掌劈向自己身后。那客人手酒壶砸地,一把软剑抽出,直刺时雨的后心。客人还未挨着,时雨一掌袭来,他倒飞出去,咳嗽着摔在墙头。
后院的客人们哗啦啦全都站了起来:“怎么回事,怎么了?”
时雨缓缓回头,看向那个倒在墙上的吐血的客人。那客人惨笑不已,时雨盯着这人,道:“你没有内力。你不是江湖人,你打我做什么?”
那客人全身发抖,厉声:“老子就是因为没有内力,才能混进来,靠近你的身边!‘恶时雨’,你可记得五年前,你杀死阴图山下一家五口的事么!那是我兄长一家,我被兄长藏在水桶闭了气,才躲过一死。
“但是我内力被全废,只能习不用内力的剑招。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我一定要杀了你,报仇雪恨!”
时雨看着他。
时雨回忆半天,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了。”
五年前,他才十三岁而已。
客人惨笑:“你不记得?你不记得!你恶贯满盈,杀的人太多了,当然不记得了!但是我一日不敢忘掉你,你那时候那么小,来我家门前,我兄长以为你迷路,好心接待你,谁知道你从踏进家门的第一步,就开始杀人……一家五口,仆从十数人,尽死在你手,你却说你不记得!”
满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