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派掌门人听到江湖上的传言,暴怒无比:“一派胡言!什么血洗我天山派,我天山派有那般容易被血洗?本座还活得好好的,谈什么‘一蹶不振’?”
他弟子劝道:“师父,算了。江湖人就喜欢这样夸大——‘恶时雨’闹事,江湖上喜闻乐见,那些人都嫉妒咱们的‘九玉莲’,巴不得出事。他们自然要夸大‘恶时雨’的厉害,贬低咱们。何况‘恶时雨’单枪匹马,干翻天山派,说出去也容易激起那些侠客们的好胜心——随他们说去吧。”
掌门疲惫:“去查查,死了多少弟子,好好抚恤。然后——”
他咬牙切齿:“给我捉拿‘恶时雨’!给我放出消息,九玉莲在‘恶时雨’身上,我们天山派,不要这花了,众位江湖好汉,谁能拿到这花,替我天山派报了仇,我做主将这花送给他!”
弟子低头:“是。只是可惜小行……”
掌门面色登时变得讳莫如深,眼神闪烁。掌门半晌后泣泪:“我愧对我死去的弟弟,护不好小行,是我无能。我们天山派从此与‘恶时雨’势不两立,我必要杀了那‘恶时雨’,替我弟弟报仇,替小行报仇。”
弟子见师父悲愤不已,安抚了师父许久后,才出去办师父嘱咐的事。待弟子走后,掌门人安静无比的房舍,三人从书架后的暗道走出,向背对着他们的天山派掌门人见礼。
掌门回神,对他们叹气:“答应世子的花,恐怕给不了了。诸位可见到了,那九玉莲被‘恶时雨’抢走了。几位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恶时雨’的名字。我已在江湖上宣告通缉那‘恶时雨’,只要有人能杀了‘恶时雨’,便能平我之心。但是九玉莲,恐怕即使不在‘恶时雨’手,也不会回到天山派了。
“世子想要买下此花救人,恐怕要失望了。本座……会退钱的。”
——所谓的“小行”,天山派这位掌门,其实从未考虑。这位掌门,真正的合作对象,是来自朝堂的端王世子,唐琢。
天山派远离原,却也想提升己方江湖地位。天山派若是能和朝廷攀上关系,比拿花救什么“小行”,更加有用。
这从密道走出的三人,自然是唐琢派来与天山派掌门人谈生意的端王府的卫士。数月过去,唐琢已经毫无疑问地成为了端王府的世子。唐琢志得意满,这才有时间与天山派谈生意,买那“九玉莲”。
可惜唐琢晚了一步。
三人拱手:“掌门放心,我等会向世子殿下说明原委的。”
三人带着消息,马加鞭返回京城。一路上,他们也见到整个江湖风起云涌,不管是与“恶时雨”有仇的,还是与“恶时雨”素昧平生的,都在寻找那“恶时雨”。
一朵九玉莲,将水搅浑。作为朝廷人士,看得咂舌,只隐隐想起这“秦月夜”真是卧虎藏龙。曾经的第一杀手金光御,每日都有一群人想杀。现在的“恶时雨”,听闻原本因为年纪小、任务接的不算多,引起的风波并没有金光御厉害。但是现在看,这位“恶时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三人回到京城,已是半月之后。戚映竹已服下三瓣花瓣的时候,开始能感觉到这花似乎确实让她精神好了很多……唐琢也知道了“恶时雨”惹出的风波。
戴着面具的阿四站在端王世子身后,负责贴身保护世子安全的同时,他也听到了“恶时雨”与九玉莲的风波。
阿四面具下的神色,似笑非笑。
唐琢则飞地扭头,和阿四对视了一眼。唐琢心知肚明,那江湖上人人喊杀的“恶时雨”,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时雨。时雨几月前离开了落雁山,说是帮戚映竹取药……原来那药,指的就是“九玉莲”。
唐琢语气古怪:“怎么,现在江湖上,没有人找得到‘恶时雨’?”
三名卫士低头:“是。那‘恶时雨’躲得真彻底,一点儿风声都不出来。许多门派都放出消息,放出各种诱惑……都没让那‘恶时雨’出头。”
唐琢冷冷哼一声。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若是时雨真的得到那花,救了阿竹,那阿竹的命都是时雨救的。时雨对阿竹的救命之恩,阿竹妹妹这一辈子都还不起了,那时雨,必然要借此绑住阿竹妹妹一辈子。
唐琢慢吞吞道:“准备一下,本世子要去拜访闫府,感谢闫郎君这几月来对我王府的巡护。父王因兄长的去世而病了,这几月,闫郎君的大恩,本世子没齿难忘。另外,闫郎君和戚诗瑛走得那般近,不知道他可知道诗瑛妹子和阿竹妹妹,这几月,去了哪里。”
他沉吟半晌,让卫士们退下。
唐琢回头对阿四道:“闫腾风这个人,口风紧得很,恐怕从他嘴里打听不出什么来,还会引起他的怀疑。这样,我去前面拦住闫腾风,你去他的书房找书信,看能不能找到戚诗瑛那两个女郎的行踪讯息。
“闫腾风是禁卫出身,他所有的事情,都会留着案底,好凭此与人对峙。这正是你的机会。阿四,这个任务,你能完成吧?”
阿四不屑地笑了笑:“开玩笑。”
——这点儿任务,实在轻松。
不说唐琢刻意去拦闫腾风,唐琢即使不拦,阿四都自信自己能从闫腾风眼皮下偷到有用的讯息。
只是可惜可怜的小时雨,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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