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所以?老家伙不是要分拆吗,把非上市的这些公司剥离出来。这样正好,剥出来之后银行和供应商肯定争着抢着去让他还钱,去的晚一点儿恐怕都收不回什么东西,这样他就真什么都不剩了,在‘崇正集团’的那百分之三十多点的股票估计也要拿去还债。如果不想一无所有,唯一的方法就是把这些非上市公司交回来,让我替他还钱,这样一来,可就彻底在我之下了。”
任家敬还是愣愣地问:“然后呢?”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我的意思是说……”任家敬想了半天也没找到特别合适的词,“就是……你打算怎么处理和你爸,那个,和刘赫之间的关系呢?”
“那还不简单,”刘成君说,“这么多年完全不管我的事儿,这样也就差不多了。但是我妈那笔帐还要接着算。我妈已经答应了,在老家伙最惨的时候,回去找她的时候,离婚。”
“……啊?”
“我妈在这事儿上总犯糊涂,早该分道扬镳了,竟然还一直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不容易。”
任家敬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好了,”刘成君又亲了任家敬一口,“我去见你的那些同事去了。”
“嗯,我在这等你。”
“要不要帮你向他们问个好?”
“别开玩笑了……”
刘成君又摸了一把任家敬的头发,站起身来,系好衬衣的扣子,把领带打回去,穿上外衣,稍作整理之后就出去了。
任家敬觉得很累,躺了一会儿之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着之前还觉得有些饿,这才想起自己和刘成君两个人都没吃午饭,可是在刘成君的办公室里他不敢乱跑,于是就只有强忍着。
醒了之后打开邮箱,发现一封同事给他发的邮件,说今天“崇正集团”的这场战争要占去不少版面,让任家敬写一篇豆腐块那么大的评论,顺便还附上了今天他们来采访的内容。
再看见刘成君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多。
刘成君带了一些吃的东西回来。
简单填饱了肚子之后,两个人便回了家。
任家敬一回到家就开始工作。
他把刘成君今天下午告诉他的一些东西全都写了进去,总体意思就是刘成君代表的是全体股东的利益,获得胜利顺理成章。只要上了市,创始者就不可能再有绝对的话语权,刘赫那种官僚时期的想法不符合时宜,其他企业也应该吸取教训,云云云云。
可是没想到的是,发过去之后,部门主编竟然给毙了。理由是这篇评论倾向性太强。还说,现在外界大部分还是支持刘赫,认为刘成君是个白眼狼,趁乱夺权,抢老爸一手打下的江山,到处都是一片口诛笔伐。
任家敬呆呆地坐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好。
“怎么了?”正想着这件事,刘成君就推门进来,“还没写完?”
“嗯……”任家敬有些茫然地说道,“我们部的总编说……我这篇文章太向着你了……”
刘成君好像挺不屑:“你说我是你男人,问他不向着我向着谁。”
“别胡说了……”任家敬说,“怎么办呢……”
“告诉他你就会这么写,”刘成君说,“爱发不发。”
“……”任家敬想了半天,确实也只能这样。
于是他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措词,最后才小心地回邮件说:“我没有查有关另一种观点的资料,现在开始恐怕来不及。”
过了一会儿,部门主编才发回来一句话:“那你别写了。”
任家敬合上电脑,有点不好受。
“你们部的这个总编不知道是我把你弄进去的?”
任家敬讷讷地说:“应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