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未戴首饰,这身红纱舞衣将她玲珑的身姿被完全衬托出来,纤秾合度,盈腰一握,再至臀部,又似一樽饱满玉瓶,缎子一般的乌黑秀发披散着,真如神女一般。
萧叡直看得脸也发烫,口干舌燥,原想等到晚上看完烟花回来再缠绵,却忍不住过去先要了一次。
舞裳被弄脏,换了一身。
他亲自给怀袖戴上额饰,臂钏,璎珞,珠链,足环,把人打扮得珠光宝气,美不可言。
薄薄的一层面纱抵什么用?怀袖给自己上了浓妆,她眉眼本就生得昳丽美艳,稍一加颜色,便如被打磨过的宝石一般,熠熠生辉,判若两人。
只是她眼下的两颗痣长得太特别了,还是怕被认出,她在妆匣挑花钿,想要贴上去遮一下。
萧叡道:“朕给你画。”
怀袖仰起脸,萧叡用一支细毛笔,蘸上胭脂,在她眼角的泪痣上,画了一朵梅花。
天色亦近黄昏。
怀袖蒙上珠帘面纱,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加了件袍子,可她还是觉得自己衣衫不整,深深低头、心惊胆战地被萧叡牵着踏出了沧浪屿。
第23章
皇上安置在沧浪屿珍藏的美人终于出门了。
人人都好这会是个怎样的美人。
崔贵妃远远就瞧见依偎在皇上身边的红衣美人, 身段曼妙,衣着轻薄,似在哪见过, 仔细回想一下, 这身装束可不就是前几日山庄总管献上的舞姬吗?
真是个不知羞耻的贱人!
又不跳舞,无甚要事也在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样, 就是为了勾引爷们嘛。
她回忆着当时几个绝色美人, 也不知皇上怀里的是其哪个。
她既嫉妒又失望, 还以为陛下不是那等沉溺美色的肤浅男人,看歌舞时也没见他意动,未曾想之后还是召幸了舞姬,甚至独宠几日。
她自我安慰, 无事,不过是个玩意儿,皇上顶多睡她几日, 都不一定会带回宫给名分, 就算带回去了,至多封个美人。左右越不过他们头上, 小东西而已,好对付。
崔贵妃胸口堵着一股郁气,竟然敢领着一帮跟屁虫的小妃嫔,想上前去拦萧叡。跟着她的良嫔、秦婕妤都心生害怕,崔贵妃敢捋龙须,她们可不敢,悄悄告退。
“没用的东西。”崔贵妃气在头上,瞪了她们一眼,摆袖携婢女走近过去。
怀袖瞥见, 拉了拉萧叡的袖子,轻声道:“崔贵妃来了。”
她就想知道萧叡在众妃那里的温柔人设还要不要?
尽管浓妆艳抹还戴了面纱,怀袖依然生怕被认出来,担心极了,直往萧叡的身边躲。
萧叡难得见怀袖这般小鸟依人之态,被萌得心都要化了。
崔贵妃却锐利眼刀飞过去,心想,贱人,你是被抽了骨头吗?这样柔弱无骨地往陛下身上贴?
怀袖又是躲,又是低头,但仍能看出她生得很美,一把乌鸦黑亮的长发,脸遮了下半边,但仍隐约能瞧出尖尖下颌,一双美眸顾盼生姿,但最诱人的还是她的身段,即便半遮半掩,依然能看出来,细腰长腿。这身舞裙崔贵妃见过,但这通身上下的珠宝首饰却应当是陛下赏的,她顿时又酸了,她虽也得过不少赏赐的首饰,并不比这差,但她可是贵妃,这个卑贱的舞姬算什么?
陛下竟然这样不守规矩地宠爱一个贱籍女子吗?她是哪不如她呢?美是美,也没美成仙子啊。
然而,在场的人没人认出来,这个妖媚的舞姬其实是怀袖,那个古板保守、不苟言笑的尚宫怀袖。
谁能想到呢?宫女们心像是规矩的化身一样的怀袖姑姑,竟然会被陛下逼着穿这等不害臊的衣裳出来。
崔贵妃笑道:“陛下,这位妹妹是?”
萧叡烦死她了,微微侧身,挡住怀袖,仿佛将一只小宠物揣进怀,道:“你怎来了?这么晚了,还不去歇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