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人人都知道萧叡看重怀袖。
可没人知道两人私下有这等关系,毕竟假如天子想要一个女人,何必偷偷摸摸,直接给名分就是了。怀袖平日里又以庄重严谨著称,是以没什么人往那方面想。
陛下在每月至多十来天歇在后宫,都草草了事,其余时间时常要把怀袖叫来,胡天胡地地宠幸怀袖。
怀袖比他跟着陛下的时间更早。
应当是陛下在宫的第一个心腹,就算他都不如。
逆王谋反时宫人死伤良多,而后萧叡登基后,又清换了一大批人,是以现在鲜少有人知道怀袖刚进宫时,甚至不叫怀袖。怀袖改过一次名字,很多人以为是她伺候的第一个主子先皇后给她改的,当年也没人注意过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
怀袖这个名字就是萧叡亲自取的。
怀袖记得跟第一次与萧叡私通的事。
那是个大雨瓢泼的夜晚。
她在廊下避雨,突然看到雨幕,浑身淋湿的七皇子走过来,孤身一人,把她吓了一跳。
她是奴婢,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萧叡便对她说:“跟我过来。”
她不敢不去。
她忐忑不安地被萧叡带至一处杂草丛生、荒芜无人的冷宫偏殿,萧叡转身,冷冷地对她说:“我要睡你。”
她吓到了,呆站原地,拒绝说:“殿下……这于礼不合。奴、奴婢是您母后的宫女。”
那时她在先皇后身边伺候,知道先皇后已经给七皇子选好了启蒙宫女,过几日就会有人教他床笫之事。难道七皇子先前已经自己私下学会了?
萧叡步步逼近:“装什么呢?”
她后退时被绊倒,摔在地上,萧叡像是只将大开饕餮的野兽一般伏下,影子罩住她:“我知道你进宫是为了什么,你恨她,我也恨她。把你给我吧,我会帮你的。”
她便将自己的身体送给了萧叡。
才发现,萧叡大概确实不会,他们俩都不会,光是找入口就找得满头汗。
疼得她一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就算现在萧叡技术见长,依然让她反射性地害怕。
那之后,一直到萧叡成年被派往边城,他们都在私下偷-情。
萧叡是帮了她,但若不是她在宫与萧叡里应外合,萧叡也未必能成事。
她知道萧叡用她用得顺手,又能管账,又能陪-睡,六宫礼仪、接待官员,她样样都会,还不要名分。
而且她出身卑微,萧叡不必尊重她,他想在哪睡她就在哪睡她,想怎么玩都可以。
萧叡还曾跟她说过,后宫的女人再美,睡她们也啰嗦得很,有宫女盯床,有女史记册,几时开始睡,睡了多久,要几回水,都要记得清清楚楚,真是烦人。
再想想,若睡了这个女人,叫她更得宠,她背后的母族指不定要多得意,萧叡便瞬时觉得索然无味。
萧叡从没提过要把她记成妃子,她自己也从未要求,
她现在是六局之首的尚宫,因为后位悬她才能把后宫掌事都捏在手里。
若她成了妃嫔,萧叡再把料理后宫的差事全部指给她办就不合适了。
一场情-事罢了,萧叡沐浴更衣,神清气爽,回来正见着怀袖又把她那身女官服套了回去,正靠着胡床上小心地捧着一碗还烫的避子汤吹气儿。她是猫舌头,一丁点烫就觉得不舒服。
萧叡皱了皱眉,走过去:“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