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来说,是四年零六个月前。”
那人一看手上的档案,点了点头。
“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吗?”那个女的问。
夏眠摇头。
“你和陈生什么关系?”
那女的看夏眠摇头,眼神更为锐利。
这下夏眠怔了瞬。
她想过很多找她来她的可能,比如和朱巧云有关,又或者是项目有什么纰漏之类的,可没想到,却是问陈生。
夏眠斟酌了片刻:“部长和部员的关系。”
那女的闻言一巴掌拍桌子上,砰的一声:“有人写信举报你们两个存在有不正当关系,陈生还对此为你开后门!”
盘问的那女的气势汹汹,看着像是要用气势把夏眠吓到,好全盘托出一样。
然而夏眠却只是轻轻的抬眼看她:“不正当关系?比如呢?开后门?开什么后门?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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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玉琅清看着聊天界面上夏眠发来的兔子敬礼表情包后,就没再给她发过消息,有些奇怪。
一般两人为了保持沟通,都会在饭点发点食物图或者像是无营养的问句。
例如吃饭了吗之类的。
可今天她却很安静。
而且,明明中午的时候还对她关怀备至,怎么一去上班就不理人了,有那么忙?
关了手机,又打开手机,如此重复了两遍后,玉琅清给夏眠打了个电话。
漫长的连接音,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了,才有人接。
“……喂。”
低低的,像是有气无力的声音,缓缓传入玉琅清的耳朵里。
玉琅清无声的抬抬了下巴:“下班了吗?”
夏眠看向面前的几人,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还没有。”
“这么忙?”
对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可夏眠这会儿听在耳里却莫名的温暖,她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又怕自己一开口,出口的就不是字句。
被人压着在这问了一个多小时,像是审犯人一样翻来覆去的问着换汤不换药的问题,就想发现一丝不存在的苗头。
被污蔑的委屈在她的这通电话里,像是春天的野草,无论压在顶上的大石有多沉重,刚过完冬日的地面有多冷硬,都想不顾一切的探出一角。
然后,野蛮生长。
在夏眠的沉默中,意识到不对劲的玉琅清声音冷了些:“你现在在哪里?”
“政府……”
玉琅清刚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她轻轻的喊着她的名字:“玉琅清。”
“嗯?”
“你可以……”
来接我吗。
后面的四个字,夏眠张了张嘴,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从高三毕业以后,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去完成所有的事,家人不是她的助力,家庭不是她的避风港,只有她自己才能给她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依赖一个人了。
没带伞的小朋友会等妈妈来接,她却习惯看天气预报,习惯在包里放伞,准备不时之需的钱。
所以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考了驾照,有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属于自己的车。
不是最贵的,不是最好的,可却是能给她安全感的。
夏眠沉默间,她未出口的话不用思索努力的吐出了。
她听到电话那边的玉琅清有动作的声音:“你还在办公室里吗,等我去接你。”
“电话可以不用挂,我马上到。”
夏眠咬着唇,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的紧握,她知道,电话还要挂断:“我等你,你……路上小心。”
会议室里很安静,夏眠手机没有外放,但她不确定其他人能不能听到玉琅清的声音。
“这位是?”那个盘问的男的问。
夏眠深吸了口气:“我太太。”
那女的听完,翻了翻资料,果然看到了一张最近才补的报告,证明对方已婚。
“你太太的职业是?”那女的又继续开始问。
“医生。”
“她知道你的事吗?”
“什么事?”
“你和陈生的
事。”
“不存在的事怎么会知道?”
那女的跟个炮仗一样,啪啦啦的全是问题,直到她问累了,才到那个男的。
那男的看着就很谨慎,他翻了翻夏眠的资料:“你的亲属关系里,崔敏真女士的单位写的是机关单位,请问是什么单位?”
“教育局。”
那问累的女的在喝水,一听一口水呛喉咙里,呛得面红耳赤,差点闹了个尴尬。
云城教育局里姓崔的,好像只有一个。
崔局长。
那男的还在问,只是声音温和了不少:“您太太那边的关系,她的母亲,阚郡……”
剩下的话,问不出来了。
阚郡……
这名字可比“崔敏真”耳熟多了。
特别是对他们这种部门的人来说。
夏眠没注意到那男的已经从“你”,换成“您”了,她还在想,自己出了这样的事,会不会连累到玉夫人身上。
想到这里,她的心更沉下去了。
夏眠在这边垂着眼思索着什么,那边的一男一女对视了一下,态度猛地就变恭敬了起来。
今天还在下雨,风又大,接到举报被派来这边后,两人还先去问了科长,科长只说夏眠平时为人和善,做事认真细心,也没说她有什么后台的。
为人和善?做事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