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难闻的,属下这就抱走。”飞廉想也没想就打算带走陶罐。
“站住。”顾淮走过去,看着陶罐里昏黄汤汁,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长安当地食材清淡,与凉州菜式天差地别。
他依稀能分辨出,这味祛寒汤里,放了辣根和胡叶。
这是凉州将士行军打仗时,为抵御寒气会喝的汤。
凉州气候温差极大,白天太阳毒辣,空气干燥,夜里却急剧降温,潮湿难耐。
这样一份汤,比烈酒还辣,能让人生热抵抗寒冷。
顾淮取了一只白瓷碗,示意飞廉倒上一碗,“留下一碗,剩下的你端去分一分,宿在野外,风邪侵体不是小事。”
飞廉皱着眉头,恨不得立马就远离这碗汤,应了一声抱着罐子就跑了出去。
这一夜,谁都没有入眠。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
寅时刚到,就有人吹了号角。
众人迅速的拔营收帐,准备继续赶路。
马车也已经套好。
昭昭扬了一下马鞭,破风而响,声音清脆,她精神抖擞,全然不似一夜未睡的疲惫。她轻轻拍着马背,安抚着马儿情绪,“我今日骑马。”
她朝顾淮走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上了四皇子的马车,便踩着马镫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开始赶路。
赶路途,无事可做。
赵成义将顾淮请上马车同乘,却也不打算同他说话。
只是风吹开了车帘,晨曦之骑在马背上的红衣少女,格外引人注目。
赵成义不喜欢这般张扬的女子。
或许也是因为去年他曾有意接近对方,想求娶对方。
他放低了姿态。
没想到对方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他一切行径在对方眼宛若跳梁小丑。
他素来心高气傲,受不了被一个女人这般羞辱。
看着顾淮闭目养神,他冷不丁的开口,“你喜欢她?”
马车内的宁静随着这一句话而被打破,顾淮睁开了眼睛,看向那张与他有几分相似的脸,“不知殿下此话何意?”
赵成义从小到大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仿佛万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道:“别装了,你怎么可能不懂我说什么。”
“你若对她无意,为何要同她一起去湖州?”
为什么要去湖州?
这个问题,顾淮也问过自己。
是因为他二叔至少还有三个月才会到长安,这三个月的空闲时间甚觉无趣。
还是因为此刻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红衣少女,对他还有未尽之言。
他有些好那未尽之言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