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顾世子,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顾淮偏过头温柔的看向她,“郡主请讲。”
“若是我有朝一日入朝堂,你会如何作想?”
这问题,半日前,她刚刚问过岳长翎。
顾淮笑了笑,倒也没有犹豫回答道:“郡主若有此志向,又有何不可。”
昭昭原是随意一问,此刻不免也认真起来,她看着顾淮的眼睛,狐疑问道:“真的?”
“嗯。”
昭昭又问,“那若是有朝一日,你与我在朝堂政见相左,你是会让我,还是与我争个高低?”
“我想,若是我们想法不同,那当然是谋求一致了。”
昭昭心残留的那些不甘,仿佛也随着这话一散而去。
她看着顾淮恬静的侧脸,不免想,若是这人心生活下去的意志就好了。
顾淮见她不说话了,便问,“郡主?”
昭昭笑着摇了摇头,她心是有遗憾,此刻却也只能说上一句,“没什么。“
初七这日,昭昭入了宫。
宫人搬来椅子,放在贵妃座侧,昭昭坐过去,贵妃便递了道折子给她。
“你瞧瞧,这本折子该如何批复?”
昭昭接过,仔细看这折子上的内容,是内廷递上来的折子。折子上写,去年宫内所用生丝价六钱,而今岁生丝价五钱,可用否?”
生丝乃织布所需,一丈布用生丝约三斤称,一匹布约十八斤称,内宫一年供给布匹需上千匹,每斤生丝少一钱,这剩下来的银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昭昭想了一回,方道:“既是省钱的买卖,自是应该准许。”
顾贵妃轻轻一笑,昭昭方知自己错了,“请娘娘赐教。”
“省钱自是不错,可你曾想过降价则表示去年剩下蚕农所产生丝过多,宫若低价收购,别处将会将生丝价格压得更低,蚕农兴许会赔的血本无归……”
昭昭愣了神,她原没有想到降价还关系到蚕农的生计。
贵妃朝她点点头,语气平和道:“写批复吧。”
……
大年初七,解印,放了十五日年假,新年的第一次大朝会,伴随着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开始了。
新年伊始,朝臣们就已经为了并州流匪一事,吵闹的不可开交。
年前特使去了一趟并州,将整个并州的情况一五一十详细记载的摆在了御案上。
这个年,对某些昨日就被抄了家下狱的朝臣来说如同噩梦,而那些同宋怀一案有些关系的朝臣,此刻两股战战,头都抬不起来。
宣帝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听着底下大臣们为如何解决并州流民,唇枪舌战,各抒己见。
到了最后,暂时拟定了一个方案。
宣布散朝前,宣帝颁了一道诏书。
“镇北王阿罗怙之女,阿罗昭昭,德行兼备,才学甚佳,留御前听笔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