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迟景的预想当中,郑明弈应该会回复一句“在听”,因为他总是能一心二用。
但今天郑明弈一点也不给面子,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好吧,不仅在生气,还在闹别扭。
江迟景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九点四十,正常情况下,他早该让郑明弈离开了才对。但现在这情况,他也不敢点燃身边这火药桶,只好呼了口气,直白地问道:“你在生气吗?”
“你看不出来?”郑明弈总算把视线移向江迟景,像是早就在等江迟景问他。
看着郑明弈的反应,江迟景一边觉得头疼,一边又觉得好笑。
郑明弈的脑子这么好使,但是闹起别扭来,竟然也是通过摆脸色来表达情绪。江迟景几乎可以想象,如果郑明弈去参加奥数比赛,要是只拿了第二名的话,他一定会气鼓鼓地站在一旁,等着人去安慰。
“因为香水的事?”江迟景生出了逗人的心思,表情淡淡道,“我喷什么香水好像跟你没关系吧。”
“江迟景。”郑明弈拧着眉头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既然分手了,你为什么还要用前男友送你的香水?”
如果江迟景没有记错,郑明弈还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叫过他的名字。什么运筹帷幄,什么把控全局,江迟景只见到了一只发狂的土拨鼠。
“分手了就不能用他送的香水吗?”江迟景道心里笑得不行,但表面还是泰然自若道,“你也说过,那个味道很特别。”
郑明弈像是回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深吸了一口气,额头隐隐冒起青筋:“所以我家卧室里,全是你前男友的香水味。”
“没错。”江迟景再也忍不住,笑出声道,“郑明弈,你吃醋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
在此之前,江迟景绝对想象不到,住在他对面的性感酷哥生起气来竟然会是这个样子。就跟在论坛上打错字的go一样,表面是个高冷的大神,实际上连“基金”和“鸡精”都分不清楚。
“可爱?”郑明弈冷着脸道,“你没看到我在生气吗?”
“你有什么可气的?”江迟景收敛起嘴边的笑意,“我是单身,你管我用什么香水。”
“你是单身?”郑明弈微眯起双眼,“你再说一遍?”
“我本来就是……唔……”
江迟景又被郑明弈按进监控死角咬住了嘴唇,但这次他没有感到刺激,因为郑明弈泄愤似的咬破了他的嘴角。他恼火地推开郑明弈,用拇指擦了擦疼痛的嘴角,果然有少许血迹。
“你是狗吗?不高兴就咬人。”
“你该庆幸我还在坐牢。”郑明弈咬了江迟景一口,似乎是心里平衡了一些,表情不再那么愤懑,“否则你整晚都别想下床。”
话里的暗示不要太明显,江迟景不由得耳根一热,脑子里又出现不合时宜的黄色废料。本来他也没想和郑明弈吵架,他抽过一张纸巾擦掉嘴角的血迹,看着郑明弈道:“问你个事。”
“什么?”郑明弈爱答不理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
起火的那个夜晚之后,江迟景的脑海中时不时就会浮现出这个念头。郑明弈吻他吻得那么投入,他不相信郑明弈对他没有感觉。
但每次冒出这个念头,他又会觉得非常不真实。
那可是他的偷窥对象,他为了压抑这个小癖好,一直避之不及的人。明明两人之间毫无交集,怎么莫名其妙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这个周末过去,江迟景始终没有想明白,但他隐隐觉得他的判断没有出错。现在见到郑明弈这么明目张胆地吃醋,他的心里又笃定了几分,索性直白地问了出来。
问出这句话后,他以为郑明弈多少会愣住,不会立马回答。结果没想到郑明弈压根不带停顿,微微皱眉看着他道:“你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吗?”
江迟景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郑明弈在嘲讽他自作多情。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这明明是在间接表白。
果然是郑明弈的说话风格,就喜欢绕来绕去,没点脑子压根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分手是我跟洛海提的。”江迟景把卫生纸揉成团,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漫不经心地说道,“以后我换个香水用。”
反正郑明弈喜欢绕着弯说话,那他陪他绕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