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终究还是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行忍住了,身体不住地轻颤,她几乎要小声哭泣了:“你去外面,给我叫个人来啊,或者给我一刀……”
娇娇软软,像是在撒娇,又像是要哭了。
承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抬手按住她的肩头,认真而郑重:“长安,你听我说。我不会给你找男人的。”
许长安清丽的面庞此刻红艳如同绽放的牡丹。她细白的牙齿咬着红唇,看向他的眼神迷茫、好,而又无辜。
承志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他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喉结:“如果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你就不会对付陈菘对不对?”
许长安眼角挂着泪珠,发出细碎的声音:“承志,承志,我难受……”
说起来,这是两人相识以来,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几乎要将他的魂儿给勾走。
许长安抬手去咬自己的胳膊,疼痛能让她稍微好受一点,勉强能压住身体一阵一阵的异样。
承志心疼而又懊恼,待要阻止已来不及了。
她已狠狠咬上自己的手臂。
残存的那点子理智终于消失不见。承志牢牢握住她的手腕,生怕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他深呼吸平复情绪,眼是一片决然之色:“长安,我来帮你。”
许长安方才咬舌尖、掐手心、咬手臂,意识倒还不算太模糊。听到这句话,她一激灵,整个人又清醒了几分。总算是等到了。
然而她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摇了摇头:“你?你不行。”
“我怎么不行?我行的,我也是男人。”承志有些急了,他抿了抿唇,“你不是一直,一直都很意我么?”
许长安咯咯而笑,凄凉而无奈:“可是,你要做我爹的嗣子啊。那我们就是兄妹啊。既是兄妹,你又怎么能帮我?”
承志只觉得胸一股气蓦的上涌,他沉声说道:“我不做你爹的嗣子了。你说过,你娘只生了你一个,我们其实没有半点关系的。”
“真的吗?”许长安面露喜色。但下一瞬,她又摇头,“算了,我不让你为难,你还是给我找个男人吧,也好让我以后对你死心。”
承志心酸楚涩然,再也听不得她说这种话。他直接倾身亲吻了她一下,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神情恳切,语气认真,一字一字说得格外清晰:“是真的,一点都不为难。”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感觉突然一下子就轻松了,心头悬着的巨石就这么放了下来。先时他一直顾忌着对义父的承诺,所以压抑情感,回避自己的内心,甚至不惜躲她。而这会儿,他打算为她,也为自己活一次。
今生今世,他再也不想推开她了。
许长安怔怔地看着他,仿佛被他的话语给惊住了。
“长安,我心悦你,我不做义父的嗣子了。”承志微微一笑,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很早以前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答应了义父在先,那我一定会向你求亲。”
其实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她是他贫乏记忆看到的第一抹亮色,她轻而易举地就能左右他的情绪。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认真而虔诚:“我们在一起,好吗?”
许长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伸出双臂抱住了他的脖颈。
她心情复杂,原来她先前努力许久,真正让他决定主动放弃的,居然还是吴富贵的方法。
算了,不想了,方法不重要。
药性很烈,能坚持这么久,消耗了她太多的耐力,此时人松懈下来,软得好似一滩水。
少女两条手臂挂在他颈上,她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承志松一口气,他伸手托在她身下,将她整个人端了起来,抱着她走向床榻。
头发散开、衣衫落地,草绿色的床幔放了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但学医认药,对人的身体还是有些了解的。许长安受药物影响,心里急切,奈何身子发虚,实属有心无力,只能如藤蔓一般,牢牢抱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