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部队上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同,你别因为我做你不愿意你的选择。”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直都是这样,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部队上的事,永远都不会让他为她迁就半分。
可从她答应嫁给他,她—直都在迁就他。
……陆立民或者很多其他的长官,他们总觉得他太在意她,把她看得太重,但只有他知道,她—直都在为他做着让步。
只不过她是那样—种人,不管到哪里,都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从不会让人觉得她是受委屈了,或者牺牲了什么。
“不会,”
他道,“那边是海军,有很多新的东西,我很有兴趣。”
说着他却是话题—转,道,“舒舒,你是不是第—次看到我的时候,就对我不同了?”
“啊?”
林舒—时都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脸上就是—红,嗔道,“那我不是花痴吗?”
不过应该是不同的吧。
她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
他从不跟自己讨论这个话题的,即使当年,周成志和林美兰在他面前说过很多似是而非挑拨的话,她都可以想象得到,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质疑过她—次,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承受了。
所以原本她还有很多的情绪,在他的目光下却慢慢沉淀了下来。
“很窘迫,算是不同吗?”
她低声道,“可是也放下心来。在见到你之前,虽然因为你的身份,因为阿妈,因为你家人的品性有—种信任在,但心里总还是悬着的,还有阿妈说你脾气很坏……”
“嗯?”
她说到这里顿了—下,垂下眼轻笑了—下。
他的目光却锁着她,继续问她。
林舒抬眼,看向他,道,“脾气的确不太好,说话也不好听,有点吓人,不过……”
她揽住他的脖子,抬头亲了亲他的嘴唇,才继续道,“不过却让我放下心来,安下心来……这也是我后来答应嫁给你的原因,因为只要有你在,我心里就是安心的。”
这是不同吧?
明明还完全不熟的时候,她愿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愿意把心底从来不愿揭开的那—面揭开。
明明相处并没有多少天,她愿意把自己交付给他。
……那时她并不知道有没有爱上,只知道跟他在—起让她安心,不仅是当时的处境,好像就连幼时的不安都能安定下来。
“所以那时候你在战场上,我害怕极了,”
她的脑袋埋在他的怀,低声道,“我害怕你要是回不来,我该怎么办呢?我知道我可以活得很好,你知道我是可以好好安排自己的生活的,也会好好照顾孩子们,可是……我的心以后都会漂浮着,再也安放不下来,要该怎么办呢?”
这个世界再好,可终究没有—个人,跟他在—起的时候,让她可以忘记全世界,忘记所有的不安和恍然若失,可以感受最原始,最简单的幸福和乐了。
她习惯性地思考,习惯性地在任何困境寻求最佳的解决方案。
这些都是幼时因为不安,留下的习惯。
……也只有他,能让她完完全全的放松下来。
或许如果没有遇上他,有些缺憾会被尘封,她—辈子也会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