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赵毅曾是我举荐,此事与我无法脱去干系。是我识人不清,置燕国于此番险地。”他道。
燕攸宁短暂无言,却无法接受他如此说辞,“我太子阿兄知道吗?你昨日是救了我与太子的。”
“两事不可同语,功不抵过。大王当是知晓的,但赐下的匕首与毒酒,朝应是无人知。”
他看着锋利的匕首,再次露出无奈的笑,“到时,只需向外人道我因愧对燕国而自尽。如此君臣之义还可两全。”
“我与阿兄去为你求求情。”燕攸宁沉着秀眉,心思复杂。
“怎不见你带着他?”夏诸转移了话题,不再深讨如此沉重的事。
“他在宫比较安全。”燕攸宁道。
夏诸却听明白了。如今下隽城还较为混乱,若带他出宫极有可能乘机逃跑。在宫由她的人看着,更放心。
他看着燕攸宁,若今日死皆是遗憾。若抗命不死,必然也无法再留在燕国。往后可是就再无机会了?
“公主。”
燕攸宁疑惑地看着他。
夏诸顿了顿,垂眸笑,“那就多谢公主了。”
“如何言谢呢,是父王无情。”
真就毫无君臣之情,事已至此,如何是夏诸可预见的,却而迁怒。
燕攸宁回了燕宫,寻到曲台宫去与燕檀论了此事,燕檀与她所想一致,此事不该迁怒于夏诸。
两人同往回宫见燕寿。
然燕寿已做下决定,两人皆未劝动。此次燕国的叛乱确实危急,燕寿是动了大怒,如此决定,怕是满朝大夫劝说,也改变不了他要处置夏诸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双双沉默。
“让夏诸离开燕国吧。”燕攸宁道,“既然已没了做燕臣的缘分。”
燕檀未反驳,纵然他不愿夏诸去为他国效力,可让他死在燕国他也是做不到的。
“阿妹定然不愿他就这样被处死,你想怎么做便做吧。”
燕攸宁知他是赞同了。
阿兄到底与父王是不同的。
回到高平宫,燕攸宁打算向夏诸递去消息,帮他离开燕国。
伏缉熙站在殿,见她甫一回到寝殿便取绢帛与笔墨,到案后写着什么。
她今日出宫去未带他,尽管他表现得极其不高兴,她也不理会,就让他待在寝乐殿里,哪儿也不准去。
这会儿回宫了,竟也半句话都不与他说。
“公主出宫去做什么了?”
“赵毅府邸被抄,我去看看。”
“这么久吗?”
“还去了夏诸府上。”
“你又去夏诸府上做什么?”
燕攸宁忽然抬头,带着笑意看着他,“阿玉如此刨根问底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