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诸又看向伏缉熙,见他皱着眉头,“公主的小侍人似乎不喜欢。”
燕攸宁闻言看向伏缉熙,“阿玉不喜欢吗?”
“我喜欢甜的。”他道。
“我也喜欢甜的。”燕攸宁倏然有些意味深长。仿佛下一句就会是:像阿玉这般甜的。
伏缉熙只觉从她眼就能读出她所想,忽而含羞侧开视线。
夏诸眸光略深,燕攸宁端着酒杯又抿了一口,“不过夏大人的酒是真不错。以前都未如此尝试过。”
伏缉熙垂着眼又瞥夏诸一眼,或许日后还需他出手相帮,在这燕国他更为熟悉,且公主也信任他。
夏诸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敛眸淡笑,喝尽杯的酒又斟满一杯。
除去几个眼神两人少有交谈,燕攸宁望着总觉两人有些不对付,上回在夏诸府上饮酒时却似乎并无如此的感觉。
逐渐至夏,气温愈高,四处碧树成荫,虫鸣鸟啼,悠扬悦耳。
于越边境一处城内,百姓奔逃,尸骸满地。酸腐的腥臭味飘散在城,令人闻之作呕,掩藏口鼻。
赵毅甲胄军靴骑于马上,手执长戈,“往后,这儿就是燕国的地域。归顺的百姓每人黄金十溢,田地百亩,三年赋税减半。”
当即,拖家带口奔逃的百姓丢下包袱。
“是燕王允我们的吗?”有人向着赵毅喊道。
“自然是燕王允诺,燕国要得不是空城,只要你们不闹事,好好做燕国的臣民。”
“我们以后就是燕国的百姓,望燕王顺应天命,仁德万民。”
有人领头,众人七嘴八舌地叫喊。赵毅见人都安抚下来,领兵返回复命。
城百姓开始清理两国兵卒的尸骸,妇人领着孩子回到家。
一女子杏裳御马长奔而来,跃下马背在满地尸首一个个寻人。
“夫君,夫君!”
“姑娘找谁啊,燕兵已经退走了。”在旁清理尸首的男子见她年纪不大娇柔貌美,提醒她道。
“若是你找越国的人,那怕是找不到了。都被燕兵斩首,这满地没有活得了。”
“我夫君,我夫君是这次带兵的上将军……”她眸光一瞬暗淡,踉跄险些跌倒,泪珠颗颗如雨落,湿了苍白的脸颊。
男子闻言面露不忍,好言劝她,“回去改嫁了吧,你还年轻。”
“我要再找找。”她似失了魂,哑着声,又去一具具翻动尸体。
“被斩首了,怎么还找得着人。”男子叹息,“头都不知滚到何处去了。”
却见杏衣的姑娘忽然扑在一具尸体上,“夫君,夫君……”
哭声凄怆,周围拖着尸体清运的人都停下看着她,心头凄凉。她忽拾剑欲自刭,叫人眼疾手地夺了下来。
“姑娘,回去吧。你年纪尚轻,日子如何过不去的。”
“战争总是如此,死了这么多,你就好好活着吧。”
姒姬恍恍惚惚没魂似的坐着,众人见此不再管她,继续清理城难以计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