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缉熙不想答她,没了精力。燕攸宁也瞧出他确实虚弱,收敛了放荡的心神端起案上的碗勺喂他。
两人都未再闹出什么,琇莹煎好药回来,见伏缉熙枕在燕攸宁膝上像是已睡了许久。
燕攸宁又将人叫醒,喝了药才让他继续睡。指尖缓缓地捋着他头顶的发丝。
“如此美色,如何不醉人?”
“风月不邀人,我自醉风月。”
宴过,下隽城官兵分发肉食,百姓和乐。祈祷着新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燕攸宁念着山那名老人,也命人送去炙肉。
狩猎所得的三只狐狸都已做成了马甲,送来高平宫里两件,燕攸宁取着一件对着伏缉熙的身形比对。
“阿玉披裘也甚是好看。”她言笑晏晏。
伏缉熙坐在床侧神色冷冷淡淡,矜傲自持,似是比以往更冷漠了。燕攸宁见他压着的长眉,知道是在生气,唇角反是越发扬起。
病也未好,气倒不小。
“阿玉可是不喜欢?”她挪过他的脸来,朱唇凑近去,衬得他的唇色越发淡薄。
伏缉熙茶色的瞳看着她,上头覆着一层水光。
一件衣物,没有什么喜恶。
又或许,她问得是别的。别的,不喜欢。
燕攸宁见他拒绝回答,未强求。她一直知他不情愿,她倒也无需他情愿。
“不喜欢,我要你穿时也得穿。”
说着收回手,指尖拨弄过他腰间朱色的印信。
伏缉熙见她不再追问,抿唇也看向腰间的印信,再抬头人已经出了殿去。
在这重兵把守的燕宫里,燕攸宁又将他防得紧,要想再寻得机会怕是难如登天。
想着昨日受下的刑,就难以掠过那一晌的意乱情迷。那一刻的沉沦,像是到了一个极点,想要捕捉而无法,若能得到或许死而无怨。
那到底是什么。
伏缉熙垂着眸,窗外投落的浅金色日光里,脸颊扑上了粉。
公主说那是欲望?他所理解的欲望,应当不是这样的。
独自坐了好一会儿,伏缉熙才又想起身上的疼来,想着被压在伤处时如针刺骨的疼痛,那点的粉红色旖旎便逐渐消散。
燕攸宁去而复返,端了汤药回来,伏缉熙还坐在原处半分未挪动。
她于是微蹙眉,“伤口疼吗?”
伏缉熙抬头,看她一眼不欲搭理地又将脑袋别开,冷冷淡淡。
看来这次要气很久了,本该是她生气的事情。
“将药喝了吧,不似昨日苦。”行至伏缉熙身前,燕攸宁温和了声音将陶碗递去,“一会儿医师会来替你换药。”
“嗯。”他低低应了声。
燕攸宁见他将药喝尽,看着他半侧向阳光的脸,心里叹息着,应该狠狠罚他的,如今病了又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