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子告诉他的。
三皇子不懂,甚至有点烦躁,“我不是小孩子了,别拿这些套话来糊弄我,你到底还想不想当我小姑父了?”
洪文认真点头,“想,只是殿下,这话千万不能对旁人说,会惹出大祸的。”
三皇子斜眼觑他,仿佛在看浑然天成的一个大傻子,“还用你说?”
洪文忽然有点憋气,于是趁远处的侍卫不注意,伸手掐了掐他的腮帮子。
三皇子捂着脸往后跳开一步,旋即又非常宽容大度地蹭回来,微微抬着那张跟隆源帝足有六七分相似的倨傲的小脸儿,“算了,本皇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小姑姑说?”
洪文充满惊叹地将他从头到脚扫视几回,觉得这孩子真是天赋异禀,不知怎的竟很有做红娘的潜质。
三皇子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看什么?”
洪文再一次笑起来,不过这次的笑容很柔软,像五月里被熏风微微吹皱的湖面,眼底都荡开温柔的涟漪。
“唯望公主保重凤体,微臣……万事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论惯会打直球的三皇子……
“你想不想当我姑父?!”
隆源帝捶胸顿足: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第六十四章
“青雁姐姐, 从三殿下走了之后公主就这样了,也不知说了什么……”一个小宫女从里间换了热茶出来,低声对青雁道。
青雁朝里觑了眼,就见嘉真长公主照例在窗边矮榻上托腮坐着, 空着的一只手时不时拨弄下立在茶杯盖上的小竹鸟。
白皙的手指戳了戳小鸟, 小鸟儿疯狂摇晃起来,轻轻巧巧一只小尖脚立着, 无论怎么戳都掉不下去。
嘉真长公主盯着瞧了会儿, 又歪头去看窗边挂着的柳枝篮子。柳枝早就干了, 灰突突的倒也有几分野趣,里头坐着个大红色的泥塑福娃,胖乎乎的,两只眼睛都笑眯了。
不知想到什么, 嘉真长公主忽然也眯着眼笑起来, 睫毛轻颤,唇边梨涡若隐若现。
青雁对小宫女摆摆手, “去吧, 有我呢。”
小宫女哎了声,屈膝一礼后悄声去了。
青雁打起珠帘,缓步过去,弯腰把嘉真长公主拖在地上的藕荷色家常棉裙裙摆往上拽了拽, “公主想什么呢, 这样出神,这裙子下摆都染了香灰呢。”
嘉真长公主瞧了眼,突然又不知想到哪儿,自己拉着裙摆又开始笑。
那人也惯爱给自己提裙摆的……
青雁心道坏了,这是魔怔了。
前儿还跟陛下赌气呢, 也没见三殿下送什么灵丹妙药过来,今儿怎么就突然好了,偏站着笑,坐下也笑,看竹鸟笑,瞅柳枝篮子也笑。
如今就连捡个裙摆也乐……
这有什么可乐的?
青雁不解。
她把南边进贡的蜜橘剥了两个,细心剔去白色脉络,脑中突灵光一现,“可是小洪太医有消息了?”
近来公主情绪起伏越发大,与回京前的冷清简直判若两人,很多了几分正常女孩儿的娇憨和多愁善感,大家都挺替她高兴。
年轻姑娘嘛,本就该活泼、开朗,整日忧心国家大事而愁眉不展算什么事儿?那不成了皇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