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便委委屈屈地垂下眼睛,不清楚蜘蛛蜕皮的时候疼不疼,但是他很疼,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徐昭的指腹犹豫片刻,慢慢落在他的肩膀,轻轻地带着安抚性的握住。他得寸进尺般的,撑着上半身,将整个肩头靠进她的怀里,忍着血肉离体的剧痛,迅速地织出一张柔软的蛛网,裹住徐昭脆弱的身体。
接下来,他的步足表现出凶残的面貌,宛若疯狗不停地撕扯裹着血肉不肯离开的旧皮......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天一夜,林樾最终成功地褪去旧皮,换上新面貌。
只是难免有些地方留下撕扯过后的血口,被他用舌尖怜惜舔去。
看到这幕的徐昭忍不住询问:“......你怎么用舌头舔伤口?还是等等,我把棉签拿进来,消毒药水也有,很齐全的......”
话还没说话,林樾蹭过去,熟练地抱住她的胳膊,在蜕皮的过程中,他躺在徐昭的怀里,对这样的举动早已经驾轻就熟,甚至隐隐地仿佛被他划定为自己的专属,就连徐昭想要拒绝都不行。
他说:“......舌面分泌的液体可以消毒,加速伤口愈合......徐昭你的......”眼神瞥向她露在外的胳膊,很快移开目光,举起自己的胳膊,恍如白玉的纤细胳膊举到嘴边,嫣红花瓣轻轻落下,舌忝了两下,感到索然无味,他再次偷偷瞥向徐昭,最后垂头,疲倦地将脑袋重新靠回徐昭怀中,充满眷念地说:“我好累啊,徐昭,我想睡一觉......你能在这里陪着我吗?”
徐昭硬着头皮点头。
伴随若有似无的草药苦香,沉沉地睡过去,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醒来甚至产生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褪去旧皮的林樾显得很疲惫,但他敏锐地听到咕咕声音,生源是徐昭的胃部,他在休眠中不自觉地翘了翘唇角,蜕皮过程能有徐昭陪伴身边,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美梦,生怕睁开眼睛美梦不在,所以他醒来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掀开眼皮,而是朝着旁边摸索,摸到徐昭温热的皮肤,那种感觉仿佛在从没人在乎的他的生辰这天,得到了件属于他的珍贵礼物。
他攥了攥手指,攥住她的衣角,柔软温暖的胸膛贴过去,有些放纵地甚至是不礼貌地将徐昭虚抱在怀里。
静静地等待胸腔狂崩的心脏平息,之后他利用风速风向,找准时机分泌蛛丝,蛛丝黏在背包上,成功地勾到网兜附近,他翻出里面的食物。
“徐昭,醒醒。你睡了很久,吃点东西吧。”他说。
徐昭睁开眼睛便看到近在眼前的林樾,他眉眼洋溢着甜蜜的笑意,浓密睫毛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蝶翼扇动的瞬间,带来充满魔力的、令人移不开目光的痴迷和眩晕,她仿佛被妖艳女鬼蛊惑的可怜书生,迷迷糊糊地张开嘴巴,咬住他撕下来的一小块面包。
“咳咳咳......”面包呛进喉咙,徐昭抢过面包:“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你蜕完皮了?”
林樾绞着手指:“还没结束呢。”
徐昭移开目光,将面包压成紧实的一团,无情地塞进嘴里,然后她不再细看林樾颤巍巍充满可怜的面容,往网兜外面爬,两手扒开合拢的顶部,蛛网的弹性很大,被她扒开口子,她探出脑袋,刚要离开网兜,脚踝忽然传来阻力:“......林樾,我在里面待了好几天,出去透透气,而且,我,我还要解决个人问题呢!”
她以为是林樾又犯了黏人的毛病,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动,回头看,尴尬地发现林樾乖巧安静地躺着,是她的脚踝触碰到莹白蛛丝,被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