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我那根手杖是他身为玩偶师的象征,就跟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身份证一样,那根手杖就是他身为玩偶师的身份证。

任何时候,他都会带着他的手杖,任何时候……

原来的世界在我眼前彻底消失,眼前的世界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蔷薇色。绯红的天空上,淡色的云好像从红色的水里打捞上来褪色的丝绸。它们就那样被随意铺撒在天空上。整个世界流云飞雾,勾画出只有在后现代的水墨画里才能看到的写意和华丽并存的奇异景象。

在那样的天空上,一只我从未见过的鸟翱翔着飞过去,画出一道弧线冲向我们。等它真正靠近我们,我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只乌鸦,纯白色、没有一丝杂毛、眼睛如紫晶般的乌鸦。

迎着鸦鸣,冲进视野的是更华丽、更无法形容的绮丽河山。从远方一直绵延过来的群山,每一座都好像那种只在电视上才见过的哥特式教堂,所有的山都长成那种雄伟诡异的样子。矗立在大地上的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一排信仰的象征物或引人沉思的怪物。

山之下是平整如石面的大地。地上寸糙不生,风卷过的时候,白色的沙砾随着风卷成一条长长的沙浪,横卷过整个大地,摩擦着地面发出粗糙的刮擦声,引得人汗毛竖起,却又忍不住去欣赏那蔷薇色天空下大地上壮丽的奇景。

这个地方……

我们终于来到了玩偶的坟场。

我回过头望向摩杰。对另一个世界的渴望和未知,让我的内心有种潜在的期望,希望背后的男人能让我安心,能让我不再害怕。

但当我回过头,视线对上他手中黑色手杖顶端的白色水晶时,一阵刺骨的心痛险些将我撕碎。

忽然有很邪恶、很邪恶,邪恶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的念头狠狠地扼住了我的咽喉。摩杰拿回了他的手杖,撑起结界保护着大家的手杖。

那么这个世界之外,那个漆黑如墨染的熟悉世界里正发生着什么呢?

纯……如果照他们所说,纯是让唐果破戒的那个戒,那么已经孤独无依、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他,今天就会被引魂师带走吧。

纯最后的呼喊声,因为太微弱、太快速而湮灭,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听见了。我不能肯定他呼喊的名字是不是“摩杰”。是这个站在我身边的摩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