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我理解他做父亲的心情。”虞阡努力控制住沮丧的心情,勉强冷静下来,“我再找一下孙信哲。”
她刚要拿起电话,谢恒亚从楼上缓缓走了下来,他步履蹒跚,脸色潮红,看着很不正常。虞阡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起身过去扶他,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谢恒亚低低地道:“我觉得头晕、恶心,胸口很闷,很难受。”
虞阡一把握住他便觉得他的手心滚烫,不由得担心起来,“你在发烧?我们马上去医院。”
“嗯。”谢恒亚只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摇摇欲坠,却仍然惦记着她已怀有身孕,“我开不了车了,还是打120叫急救车吧,你别累着。”
“别耽误时间了,我没事。”虞阡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很着急,“怀孕又不是生病,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送你去医院,现在就走。”
陶茳见状便道:“还是我送你们去吧。你们等着,我回去开车,马上就过来。”
谢恒亚这才看见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小陶来啦?那就麻烦你了。”
“别客气。”陶茳转身就走。
虞阡扶着谢恒亚坐到沙发上,看着他憔悴的脸,心疼地问:“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没胃口。”谢恒亚恹恹地摇了摇头,还不忘问她,“你呢?吃东西没有?”
“吃了。”虞阡赶紧做出神采奕奕的模样,微笑着说,“我很好,也没再吐。”
“那就好。”谢恒亚稍微放下心,疲惫地闭上眼睛,低声提醒她,“阡阡,曾建纬很危险,你要尽快把他打发了,不能让他再待在这里。若是以我以前的脾气,肯定会把他废了,可现在我有了你,有了孩子,就不能再那么鲁莽了。让他滚吧,眼不见为净。”
“我明白。”虞阡握着他的手,温言安慰道:“你别cao心这些了,我会跟安德烈好好谈谈,把他调回罗马。”
“嗯,越快越好。这人很明显跟李宛若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他待在你身边我很不放心。”谢恒亚苦笑,“阡阡,我太容易上当了,是不是很蠢?”
“当然不是。”虞阡柔声说,“你只是运气不好,恰好遇到了一个特别狠毒的女人和一个特别垃圾的男人。”
谢恒亚沉默片刻,释然地长出一口气,声音很轻很轻,“你说得对。”
这时,门外响起汽车喇叭声,随即有人敲门,袁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小虞,我来扶小谢吧,你别太用力。”
谢恒亚有气无力地说:“阡阡,去开门。袁教授说得对,你要当心自己的身子。”
虞阡跟陶茳和袁琛自然是不客气的,立刻过去打开门。袁琛疾步走进来,将谢恒亚半扶半抱着搀出门去。虞阡拿了自己的包跟出来,和他们一起上了车。
此时已近黄昏,正常上班的医生都下班了,他们一到医院就挂了急诊,然后分别给相熟的医生打电话。陶茳到底是善于交际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这家中心医院的副院长跟她关系很好,内科主任也是她的好朋友,两人一接到电话马上给医院的值班医生打了招呼。谢恒亚立刻享受到很好的待遇,对他的检查也特别细心全面。
看到检查结果之后,医生皱起了眉,“他最近服用过什么药物?”
“我不知道,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虞阡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昨天晚上出去应酬,有人在他饮料里下了药,他今天睡了大半天,起来就发高烧,感觉很不舒服。”
“这简直是在拿人命开玩笑。抛开服用软性毒品是否违法的问题不谈,单从医学上讲,这也是相当过火的行为。如果病人的身体对药物过敏,搞不好会出人命的!”那位中年医生连连摇头,“现在他肺部出现炎症,导致高烧,咽喉水肿,随时会休克,幸亏你们送来得及时。先输液吧,今晚留院观察,如果没什么异常情况,明天才可以回家调养。”
“好,谢谢,谢谢。”虞阡连声道谢,心里对李宛若更是痛恨。
陶茳和袁琛也对那个疯狂的不择手段到极点的女人恨之入骨,一时相顾无言。谢恒亚的神志有些模糊,却也听清了医生的话,唇边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与无奈。虞阡伸手握住他的手,默默地将心底的安慰传递给他。他收紧手掌,用力反握住虞阡柔软修长的手,心里感到了几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