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老头走到一旁叽里咕噜商量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去取金,另一个留下来看着二人。
左右无事,老头拿了张破渔网来补,粗糙的手指从网线中穿过,却是十分灵活。
颐非搭讪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田。”老头爱答不理道。
颐非问:“得了五十金后想做点什么?”
这个问到了点子上,田老头顿时来了兴趣:“我就买艘新船,买张新渔网,再包个塘,养点鳖!现今这鳖可好卖了,送去酒楼一只能得二十文!贵人们都爱吃。”
看来此人是个务实派。秋姜想,拿了那么多钱居然不想着吃喝玩乐。
“送酒楼一只不过二十,若自己烹制了卖,可高达七八十。不想自己开家酒楼么?”
田老头被说动,眼睛闪亮,但片刻后又暗了下去:“咱没那命,不图那利。”
颐非注视着他骨关节格外粗壮的手指,悠悠道:“你怎知没那命?”
“我们这种人,每次出海都是把命押上,老天不管,才能活着回来,老天若看你一眼,你便死了……”田老头说着补完了渔网,佝偻着站了起来,回视着颐非道,“我知道你跟我套近乎,想逃。因为你知道,老孙头拿不到钱回来,你们会死;他拿了钱回来,你们还是会死。我劝你们认命。这块破地,大家都得认命。”
颐非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