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沿碰到弧线优美、甚至有点凉薄的嘴唇。然而,嘴唇却紧闭着,丝毫没有张口的意思。
“怎么了?”
沈狐的唇角斜斜扬起,竟然笑了,“不要。”他盯着她的眼睛,非常清楚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喝。”
那清亮的目光,仿佛看穿了内心深处的丑陋秘密,难道……他知道药中的玄机?
“不喝会死。”
“那么,就让我死吧。”说完这句话后,沈狐二度闭眼,干脆整个人往她怀中一靠,躺着不动了。
他分明是在耍无赖,以性命相胁,然而她却仿佛被定身一般,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这多么可怕。万俟兮想,对于沈狐,她竟完全没有可以应对的办法。
灼烧的烫感在彼此身上传递,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鲜明地感觉到——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是靠在一起的,世界上再没有谁比对方与自己更亲近,没有一丝间隙,没有一丝冷意,暖和的像要融化。
万俟兮眼中蒙上了层层浓雾,而那些雾气将视线遮挡,再也看不清晰。
“不喝会死。”她又说了一次,这一次,不是威胁,而是伤感,夹杂着许多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然而沈狐却摇了摇头,反手抓住她端碗的那只手,往下一按——
碗被倾覆,药汁四洒,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一旁的谢思瞳已经完全呆住,震惊地望着这一幕,不明白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