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孙兴金发现您走了……”
“他应该明白,若是踏进徐府一步,那么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他。”徐妃宜从镜台前起身,转而面向问春,“他自会明白利害关系,大概只会派人在外面守着,我们只要小心些,想要脱身并不难。”
问春问:“那您打算如何脱身?”
徐妃宜显得胸有成竹,“灵山寺的方丈是爹的故友,他已经答应帮我脱身。”
问春好奇道:“那您谎称自己生了斑也是……”
徐妃宜淡笑不语,并没有回答她。
次日,徐妃宜答应下嫁孙兴金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同时传开的,还有她脸上生斑的事情。自那之后接连一个月,她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均是以白纱覆面。而孙兴金也没有再去徐府寻衅滋事,只不过遣了两个小喽啰,日日门神似地杵在徐家门口。
康隆二十八年的春天,梅蕊初开,软淡的香气缱绻在春寒中,牵生出百转的暖香,然而灵山寺内却是一派肃穆静谧,大殿之上的佛像端的是宝相庄严。殿下双手合十、面覆白纱的女子便是徐妃宜,她跪得端正,月白色的裙裾铺散在蒲团之上,彷若座上莲。
一个多月来,徐妃宜每天的这个时辰都会到灵山寺上香。
片刻之后,一个小僧人从殿后走出来,对她拱手一揖,“女施主,方丈有请。”
徐妃宜这才轻抬水眸,对着小僧人颔首示意,继而双手微垂挽了罗裙起身。
一直静立在旁边的问春立刻走上前,一臂挂着竹篮,一臂挽住了自己小姐,主仆二人很快就随着小僧人消失在殿侧的帘幕后。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们才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