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或许你是对的。”
外面硝烟弥漫,仿佛疾风骤雨,而他们所在的一隅却是暂时安宁的。
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南谨看着这张英俊的脸,看着他脸上近乎无动于衷的神情,刹那间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
所以她真的说对了吗?
任何人,包括秦淮在内的任何人,他们的生或死其实都与他无关,都不会令他有半分动容。
她的手重重扣在粗粝的树干上,因为太过用力,掌心里早已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其实很疼,但又似乎并不疼,因为心底仿佛架着一盆炽热的炭火,熊熊火焰炙烤着五脏六腑。所有的疼痛都及不上这种痛,连呼吸都被夺去,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看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样沉默无声地看着他。
这是她最熟悉的人。他们曾经朝夕相对,熟悉彼此的气息和温度,熟悉每一个眼神和每一个习惯。
这也是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人。就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他,总要到了某一个时刻才会知道,原来这个人的心是冷的,像淬在冰里的玄铁,又冷又硬。
经过五年前的死里逃生,她曾以为自己不会再伤心。
可是,如今心头那样凄惶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这是重逢以来,她第一次忽略了所有的顾忌,仿佛无所畏惧地与他这样面对着面。这样近的距离,近得能够看见他眉心和眼角隐隐约约的细小的纹路,近得犹如自己的倒影正映在对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