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稳了,她才低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郑小将军,定了定心神,说了一句:“多谢将军了。”
郑小将军并没有答话,伸手拉住她身前的缰绳,一脚便跨上了马,随后双手从她两边绕向前,两手抓住缰绳,下巴微微靠着她的头顶说道:“肖姑娘,坐稳了。”
她觉得自己似是能感觉到头顶传来的气息,有些不自在的微微偏了偏头,身子一动便碰到了在自己腰间横着的两只手臂,秦业鸾瞬间僵了僵,随即便再也不敢乱动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唾骂了自己一番,也不知道她这是在胡思乱想个什么,明明之前跟别人同骑的时候,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也不知道为什么,跟郑小将军同骑便莫名的有些不自在,总感觉周围的氛围都不一样了。
她忍不住偷偷斜着瞄了一眼郑小将军,见他满脸正色,与平日并无不同,她又在心中骂了自己几句,偷偷拧了自己几下,这才将周身的不自在都赶了出去。
她却不知道,女生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她之所以如此不自在便是因为郑小将军这些突然而来的亲密举动,只是因着他的理所当然,还有这些举动背后正当的理由,这才让秦业鸾忽略了。
而此时,在秦业鸾刚刚转过头的那一刹那,郑小将军便低下了头,垂着眸看着她的头顶,或者将神的双臂不由得紧了紧,这才驾了一声往前方去。
接下来,秦业鸾也没有心思再去思考什么了,虽然郑小将军的骑射水平的确比其他人好了不少,但这并不代表坐在马上便舒服了。
若是走慢些还好,但他们一路上都是急行军,一块起来便是技术再好也是颠的不行,她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
不仅如此,因着身后便是郑小将军,所以她一直谨记着要与他保持距离,所以一路上都在尽力让自己的身体坐直或是微微往前倾,这更是加重了她身体的负担。
之前的时候她虽然也是这样,但那时候并不是急行军,走了一会儿便能下来休息休息,所以她还能强撑着,但这会儿时间长了,便是她再坚强也有些撑不住了。
秦业鸾死死地咬着牙保持着体形,她也不敢吭声,只能在尽量不碰到郑小将军的前提下,微微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她正慢吞吞的挪着自己的身体,忽然便感觉旁边的胳膊猛的一阵,大力便将她的身体推往了后边,她脑子一蒙,便感觉自己已是靠在了郑小将军的胸膛上。
她当即便要直起身子,嘴里说道:“将军,我……”
“姑娘靠着吧,接下来我们还得加快速度,你这样会影响行军速度。”郑小将军在她耳边说道。
听到这话,秦业鸾的动作顿时便停住了,只能就这么保持这个姿势,半靠在他胸膛里,不敢再动弹。
不得不说,这个姿势的确比刚才好多了,她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原本这样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接下来她只要一想直起来,郑小将军便说她这样会影响他骑马的速度,后来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身体放松之后,她原先藏在心中的那股忐忑便又冒了上来,一路上,她感觉自己像是行驶在海浪中的一艘船一般,心情不停地起起伏伏着。
她遥遥的看向前方,似乎已经看见边境的城池立在她面前。
她在心中暗暗地祈祷着,只希望那个人确是秦明瑜。
渐渐地,也不知过了多久,在这一颠一簸中,她竟慢慢的睡着了……
而远方的秦明瑜还不知道他即将见到许久未见的秦业鸾,并且还会因此惹来一大串烦恼。
此刻他正坐在唐父的帐中,与众人一起分析着这次战事。
唐父绑着受伤的胳膊,看着秦明瑜满脸感激的说道:“这次若不是秦公子,怕是我这条命也会跟着一起丢了,我丢命事小,我靖朝的颜面却不能丢。”
“公子虽不是我军中人,但此次立的功却是实打实的,我会在这次的折子中阐明事实,为公子你请功,只是不知公子的具体身份是?”
唐父倒也不是故意要打听秦明瑜的身世,只是既然要为他请功,那折子里自然是要写明他的来历的,故而他才有此一问。
闻言,秦明瑜却是沉默了,遇见唐荣的时候他们才刚从京城出来,那时候他告知他的是自己的真名。
但这个名字还有他的来历,却是无法对人言的,他难道要告诉唐父他只是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却冒充了十几年侯府嫡子的人?而且还被人以那样狼狈的姿势赶了出来。
这些话便是他说出来,也不能往折子上写,更不可能递到圣上面前。
“怎么了?公子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见他久未说话,唐父不由得问了一句。
秦明瑜朝着他行了一礼致了个歉,这才说道:“伯父恕罪,晚辈确实有些苦衷,这其中的缘由晚辈不好明说,还望伯父和唐兄勿怪,不过晚辈如今对外用的名字乃是肖翌。”
若是换在别人,这种身份存疑,唐父肯定是要调查个一清二楚的,但眼前之人是秦明瑜,而且是刚刚救了他们整支部队的秦明瑜,还以奇袭的方式烧了对方粮草,为此换回了他们整个军队撤回时间的秦明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