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道:“八成是了!越是大的家族,越是在乎脸面。莒州颜被人戳脊梁骨戳的,怕是给戳怕了。”

高老太太道:“其实,庄氏自请下堂,颜家二老是不同意的。劝不住儿子,就认了庄氏当女儿。那颜家二老也不是那糊涂的,自此对儿子存了怨气。任是颜寿泉在京中混的风生水起,都不肯跟着来京中享福。但呆在莒州又被族里嫌弃,不得已,就从族里分了出来。”

关山月道:“听那颜家二老的行事也不算是孬的啊!用老家的话说,这就叫好竹出歹笋。”

颜十七不免唏嘘,“曾祖父他们既然不来京城,那么这尽孝自然就落在了庄祖母头上,对吗?”

高老太太道:“那庄氏既然能为了颜寿泉自请下堂,就说明是个痴情的。颜家二老本来是想着让她改嫁的,她不愿,一直守着。再到后来,颜家二老垂垂老矣,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便把颜寿泉叫了回来,让他给庄氏留个后。后来,就有了你父亲。”

颜十七怔楞,“妻为妾原来还这么曲折啊!所以,我父亲这个庶出,也是够憋屈的。只是,父亲对祖父和习氏从来都没有怨恨的吗?”

高老太太摇头叹气,“你父亲的宅心仁厚,完全随了庄氏啊!你父亲两岁的时候,颜家二老相继去世。庄氏带着你父亲在莒州那边守孝三年。”

关山月道:“颜老爷子不该丁忧三年吗?”

高老太太道:“按正理来说,习氏也该跟着回去守孝。但习氏却只是回去守完了五七,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关山月咦了一声,“竟是如此的不孝吗?”

颜十七翘了唇角,“只怕是因为庄祖母生子的事,恨上了曾祖父他们吧!”

高老太太道:“不错!她当初对于颜家二老的作为是颇有微词的!那个时候习尚书还在位子上,那习氏也是仗着娘家,嚣张的厉害。”

颜十七道:“那么,后来给我父亲强塞了个姨娘,也不仅仅是因为我傻了?怕是还存了报复在里面吧!”

高老太太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琢磨过味来了。那老东西,原来是存了这种心思啊!真是个挨千刀的!”

关山月道:“那姐夫也真是好性啊!被嫡母这般算计,居然还甘之若饴呢!”

高老太太道:“那也是因为,他是被习氏养大的!”

“莫不是庄祖母早早的去了?”颜十七蹙眉问。

高老太太道:“颜寿泉回去丁忧那三年,天天对着庄氏和你父亲,也是处出来感情了的。所以,三年孝期已过,就把人带回了京城。”

关山月道:“呀!依着习氏的小心眼,岂不是等于捅了马蜂窝?”

高老太太冷笑,“那也是她自作聪明的后果!”

“外祖母就是在那时候见到的庄祖母吗?”颜十七歪着头问。

聪明反被聪明误!

颜老太太任性的不为颜家二老守孝,而是跑回了京城躲清闲,结果却是给人制造了相处的机会。

当真是捡了芝麻,漏了西瓜啊!

高老太太道:“是啊!有一次去悲悯寺烧香的时候,遇上了呢!庄氏真的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呢!只可惜,好人不长寿,来了京城不到一年,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