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起,晚晴就进来通报,“主子,四少爷回来了!”

高氏一想就明白了,月卯回去宁建合身边,对今日之事不可能不提。

颜如松肯定一得到信,就立马回来了。

都说鸦反哺,羊跪乳,她养的女儿孝顺,儿子又怎么会差了?

颜如松踩着焦急进屋,“母亲,您有没有伤着?”视线是从头到脚的审视。

“我没事!十七伤了!”高氏的语气尽量平淡。

她一直都秉承着女儿娇养儿子教养的理念,所以,对待唯一的儿子从来都是疾言厉色的。

颜如松还是不放心,“娘亲真的不需要请个平安脉吗?”

高氏道:“月卯已经请过了。无事!宁神医那边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治瘟的方子?”

颜如松松了口气,“是!这几日死亡的病人越来越少。宁神医推断,不出十日,莒州地区的瘟疫基本就能控制了。对了,我这次回来,宁神医给带了些治外伤的药来。母亲一会儿拿给十七吧!”

“你不去看她?”高氏诧异。

从小,颜如松就对这个妹妹护的紧,如今人受伤了,却不去探视了,怎么都透着怪异。

颜如松道:“儿子怕自己身上不干净,把瘟疫传给她。宁神医说了,这瘟疫也是欺软的怕硬的,专爱找身子弱的人。十七本来身子就不怎么强壮,先前大病了一场,今天又伤了,所以,我还是远着她的好。”

高氏叹口气,“等到瘟疫过了,你也该准备明天的大考了!”

颜如松道:“母亲放心!这些时日虽然没有温书,但因为见过巡抚大人几次,得他提点了几句,儿子觉得受益颇多。从他那里,儿子学到了,读万卷书远远不够,还需要走万里路。如今跟着宁神医治瘟,也算是体验了。”

高氏点点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你心里有数就行。”

因为有一个傻妹妹,儿子自小就老成。

在她面前回话,更是一板一眼,已经不记得他在自己面前撒娇是什么样子了,或许是从来没有过吧!

颜如松从没有坐热的凳子上起身,道:“母亲无恙,儿子就放心了。如今,父亲在书院染疫,虽有下人伺候,终是不放心。儿子跟母亲说一声,这就去书院侍疾了。”

“万事小心!”高氏挥挥手,阻止的话没有出口。

明年大考,主要考的是学问。但是学子的人品,虽说不会摆到明面,但也会为主考官暗暗打听,甚至极有可能上达天听。

这也正是瘟疫爆发之初,她顺手推舟将颜如松推出去的原因。

不是她当娘的真心狠,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一个解元的牢狱之灾,虽然最终洗白了,就怕洗的不彻底,让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

但是,一旦有了为民的贤名,那就不是谁想泼墨就能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