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不停蹄地赶了回去,按俞定邦的要求选好画,邮了过来。而就在我要动身的时候,我开始大口大口咳血。医生告诉我,如果现在手术,至少可以延长三至五年寿命,如果不,则三至五个月。
我宁可少活,也要早日见到我的女儿。
可是,方安航拦住我,他比我小,可远比我冷静:“你若真爱桑筱,就应该为她珍惜生命,而不是意气用事。”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我可以回国。”我看着他。是,他已经毕业,国内有多所大学愿意聘请他。可是,他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不可以接受如此馈赠。我强硬拒绝,而他比我更强硬反驳:“若棠,总有什么你不可以左右。”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说得这么直白。
我虚弱地躺在病c黄上,看着他微笑。我是不是该庆幸,在我十年来苍白不堪的人生中,竟然还能碰到这么重情重义的男人。
我清晰地:“不,”我伸手握住他,“如果这世上还有两个字叫做侥幸,我希望能跟你一起见到她。”
我终于同意留下来动手术,方安航一直陪着我。后来,我不能动弹地躺在病c黄上,他飞回中国,找机会接近桑筱,并偷拍些照片回来给我看。
第二次,他回来的时候,带来一个消息:“若棠,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动完手术之后,我已经虚弱到点头都很困难,但我还是强打起精神来睁眼看他。
他看着我,满眼的痛,他摇了摇头:“算了。”
我仿佛预感到什么:“你说。”我相信,世上还有一个人不会骗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传言通常不可靠。可是,林清谰告诉我,本地最大物流企业出现内讧。”他顿了顿,看着我,轻轻地,“简单说,有人为一幅画改变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