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你招惹了我那么久,总得给我一个交代。”
我先是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尔后才慢慢消化了他的意思,我又是害怕,又是困窘,又是羞愤,我跺跺脚,口不择言地:“谁那么倒霉招惹你?!”
我脸涨成猪肝色一路跑远。
跑回宿舍后,伏在被子里很长时间,我才想起来,他在伦敦人生地不熟,而我,就这样把他丢下了。
我急急返身去找他,可是,那株橡树下已经空无一人。
我怏怏地回来,一路还在琢磨,他到底,来干嘛呢?为什么要对我说那样的话?只是玩笑么?何临甫,千里迢迢来开玩笑?
我不敢往下想,但是,心里竟然有点甜蜜蜜的。
好几天,都没有何临甫的任何消息。他仿佛只是如同气泡一样,稍纵即逝。后来想起来,我才发觉,原来,世间的任何事,冥冥中都有预兆。
周末,母亲开着那辆小arch来接我。我一上车,她就告诉我:“何伯伯来伦敦了,请我们去吃饭。”
我懵了一下:“哪个何伯伯?”
她暼了我一眼:“‘哪个何伯伯?’亏你还去人家家里住过一个月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么?”
我不吭声。我有心病。只是现在,我才突然发现,今天的妈妈,特别漂亮。她穿着平素极少穿的暗紫色纯手工珠绣真丝旗袍。在我印象中,她是极少数个子并不十分高挑,却能把旗袍穿得风情万种的女人。
我一时冲口而出:“妈,你今天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