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光钉在那里,我几乎屏息。那是很罕见的一张双人照,照片拍得模糊而粗糙,可是,并不妨碍我一眼就看出,那上面的另一个人,竟然是何言青的爸爸,知名老中医何舯坤的儿子,一向以不苟言笑闻名的何临甫。
照片上年轻的他,身旁漫山遍野盛开的樱花,全然不及他微笑的灿烂。而另一个人,矜持的面容上,浅浅的笑意蕴在唇角。
“东京花,伦敦雾,布拉格之春。”龙斐陌回身看我,状似不经意地,“桑筱,全世界最美的樱花开在上野。”
我几乎失语。两个年轻男女,烂漫的年纪,烂漫的季节,烂漫的地点。所有的一切,跨越漫长的时空,已成灰烬。
何临甫,我的记忆中,何言青的口中,他从没有笑过。
我垂头,想起何言青那张苍白的脸,和他的决绝:“桑筱,我们分手吧!”
我的心开始钝痛,漫无边际。在仿佛抓到了什么的同时,我永远失去了它。
龙斐陌沉吟片刻,走过去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密封的信封看了看,递给我:“老太太特别强调,是她留下的。”
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钥匙。银行保险柜的钥匙。
窗外,是云舒云卷。
我拉下挡板,静静冥想。那天,打开银行的保险箱,里面静静躺着一封信,一份地契,还有一本日记。
信上寥寥数语。而地契和日记,全部留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