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计前嫌,到处为我物色中意的女子,想方设法骗我到处相亲。
知我若她,怕我鳏寡终生。
后来,我跟她说,看上了俞家的女孩。她吃惊。她无法不吃惊,伯父临终前,她终日陪伴他,俞家,是他们俩熟悉而避忌的话题。
想必她已经洞悉,或者,她以为可以猜到我的心思和用意。她对我说:“斐陌,若你真心,我也无话可说,若你假意,”她叹了一口气,“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半生下来,早已看透一切,欢喜悲伤或成空,南柯一梦。
她一直以为我要娶的那个人是俞桑瞳。她不置可否。
而我呢,我从没打算跟俞桑瞳走到一起。尽管她很美,很聪明,聪明得假装幸福,假装爱上我。
我连假装都不屑。
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我永远忘不掉斐阁瘦弱的身体被吊在窗台上的可怕情景。
那个时候,我蓄意要羞ru的,是整个俞家。那个时候,我不觉得自己会因此而改变什么。
一场我永远可以旁观的婚姻而已。
并且,既然我不打算付出什么,或许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最终,我羞ru到的,竟然是我自己。
彻彻底底。
看到那双眼睛,那双从头到尾完全漠视我的眼睛,那双漫不经心略带嘲讽的眼睛,我居然会说出那么多愚蠢的话,做出那么多愚蠢的事。我不能相信。
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她生在一个活该受到深刻诅咒的,畸形的家族里。俞定邦狡诈,俞澄邦奸猾,就连俞桑瞳,都有着远超二十多岁年纪的世故和成熟,而失却教人眼前一亮的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