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一上车,朝颜便气鼓鼓地:“齐唯杉,你这个小人!”
那个小人开着车,唇角微挑,好心情一览无余:“又怎么了?”朝颜瞪他:“你威胁我!”齐唯杉一脸无辜:“我哪有?你哪只眼看到的?”
若干月前,有个人冷冷暗示她:“要想补偿我?很简单。”
她继续坐在那儿生闷气。
想起叶蓉蓉的戏谑:“猫收服老鼠之前,总得玩个够。夏朝颜,权当你老公怪癖好了,再怎么,也总比一口吃掉强。”
齐唯杉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明天产检,别忘了。”前次检查居然查出孩子脐带绕颈,众人都是一阵忙乱。医生说孩子很可能自己又会绕出来,不必虚惊。可是,到底自己的孩子,又岂能一点不担心?
朝颜点头。只不过,她还是又追问了一句:“到底去哪儿?”
齐唯杉又瞥了她一眼:“孩子快生了,不该带去给爷爷看看吗?”
齐唯杉看向玻璃窗里头的齐述:“爸,你气色比上次见的时候还要好。”齐述微笑:“是吗?”他面色非常平和,一点看不出两年前初入狱时候的颓丧跟难受。他看向朝颜:“你爸爸就快出去了吧?”
朝颜笑了笑,点头:“是,爸。”
齐述的面颊微微一动,他的眼神,投向朝颜已经隆得很高的肚子:“辛苦你了,还来看我。”
齐唯杉浅浅一笑:“爸,你就要有孙子了。”找了个相熟的医生,提前知晓了性别,其实他倒无所谓,刘旋却开心得不行。齐述的眼神立刻燃亮,他的唇也几乎立刻翕动:“唯杉,你说……说什么?”齐唯杉又是一笑:“我说,等生下来,尽快抱来给你看。”
养儿方知父母恩,他长到将近三十岁,第一次有所感触。
小时候,无论多晚,哪怕他睡着了,齐述总要到他床头看看他,给他掖掖被子,帮他关灯。
他生病的时候,齐述连夜赶回来,背着他上医院输液,累得在他病床前沉沉睡去。
他为了出国念书的事跟齐述闹别扭,齐述表面上不睬他,却让余涓涓时不时来探探他的口风,劝解他,讨好他。
甚至,如果儿子当初不松口,他绝不会迎娶余涓涓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