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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有夏朝颜在她身边,倒可以好一些。

他有点后悔当年助纣为虐。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瘦弱的女孩子,身上却有让人放心的一种豁达和沉稳的气度隐隐存在,且深入骨髓。

静寂了好半天。

突然,宋泠泠叹了口气:“朝颜运气挺好。”她习惯了家庭破碎世态炎凉,比谁都能敏感到不离不弃这四个字的涵义。她苦笑一声。爸爸再婚,妈妈好像外面也有人,只有她,简直多余。齐唯杉瞥了她一眼,他曾经面临跟她类似的处境,他是男孩,齐述绝不肯放手给刘旋,对他也加倍纵容,但这一切并不代表他没有过宋泠泠这样迷茫的时刻。

只不过他性格沉郁,向来掩饰得够好,包括余涓涓在内,谁也看不出他心底一瞬即逝的脆弱。齐述交游广阔,家里总是有进进出出的人,而那些隐藏在一张张笑脸背后的种种算计、奉承、迎合、倾轧,从小到大他看得太多,厌倦不已。以至于从来能让他感兴趣的事情只有两种。

带来利益的,和带来乐趣的。

其他所有,他皆不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模模糊糊浮现出一双眼眸,浅浅的笑,淡淡的愁,似有若无的嘲讽,隐隐约约的固执,还有几分不管不顾的倔犟。只不过,种种复杂的情绪中,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丝毫的张皇失措。素来强悍的温芬当然是极不喜欢她。

当初刘旋跟齐述还没离婚前闲谈起来就颇为感慨地:“还好罗憩树不像他妈。”

而夏朝颜呢?他仿佛又看到了她那张微微扬起的小脸,还有那个不但不怕,几乎是不羁的眼神。

从小到大,他见惯了内涵丰富各色各样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