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憩树叹了一口气:“你这个傻瓜,你觉得我会在乎给你生命的那两个人更甚于在乎你吗?别人也许不了解你,可夏朝颜,我知道你就是一只狡猾的不动声色的小狐狸,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能揣摩到你的心思。”他伸出手,握住她冰冷的双手,“除了我,会有谁,”他轻轻地凑近朝颜,“在把你琢磨得透透的之后不但不躲远点儿,还这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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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水,两人坐在静寂的后院,听着前厅声嘶力竭的唱k声和嘻嘻哈哈的喧闹声,互看一眼,居然都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隔了老半天,还是罗憩树咳了一声:“难得,这么闹的地儿还有个小后院。”半点都没有事前踩好点的心虚。朝颜凝神听着前面的喧闹声,也不过三五十米的距离,却好像遥远之至。她又跟罗憩树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神在他的唇上驻足片刻,两人都反转过脸去。一直厚脸皮的罗憩树,居然耳朵根也开始飞起红来。
他刚才说她什么?小狐狸?
十九岁的夏朝颜,一直独自背负着那块沉重的巨石,心底如长了青苔,阴冷潮湿,疲惫不堪,动辄跌倒。突然有一天,有个人不但举重若轻地移开那块石头,还若无其事拍拍她:“放心,有我呢。”
心底的那份感动,瞬间淹没了几乎所有。
长相知,方能不相疑。
朝颜微笑,眨眼,轻轻地:“罗憩树。”
“嗯?”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嗯?”罗憩树转过头来,坐了十几小时的火车好容易晃啊晃地晃到苏州,脚跟还没站稳就来找她,这才待了多久?她可真有本事,要么不开口,要么净拣他不爱听的说。正待倒竖眉毛,朝颜又开口了:“十一长假在这里过吗?”一九九九年,中国第一次开始放长假,无数大学生摩拳擦掌要好好享受难得的七天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