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女子称帝,从古至今未尝有过女帝,你必定要忍受臣子的非议,百姓的不满,这些人的彪悍程度,在你扮哑时期也曾见识过。”

“更何况,你父皇心中恐怕也不同意你一名女子继位吧,就从方念礼当上首辅来瞧,他已经开始压制你了,并非权力上的畏惧,而是作为一名父亲,希望用一些较为缓和的手段,来告诫你这个女儿知难而退,不要争强好胜,妄图取代男子的地位。”

玉佑樘恭听完一番话,撑着腮:“那我该何去何从呢,我若不当太子,母后该怎么办?我若不当太子,谁来即位,老二么?那我之前的努力又得到了什么?”

谢诩探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不管殿下选择哪条路,我都会尽忠尽力。”

“切,说得好听。”玉佑樘没好气嘟囔着,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太子宫中一片安宁祥和,而外头庭院中已经落起了小雪。

一片片白絮无暇,自不见底的黑空急速坠落,被四处点亮的宫灯照耀,融尽……

二皇子与方念礼穿行其间,这对比肩而立的红衣青年,在暗夜中看起来竟意外相似。

其中一位接过宫人递来的油纸伞,一下撑开,两只墨鲤于伞面舒尾,意态雅致。

伞很大,将怒雪全然隔离,笼罩着二人绰绰有余。

握伞的青年口中哈出白雾:“殿下,又下雪了。”

另一位少您搓搓手,随风落在浓黑剑眉上的雪花瞬间化了:“念礼,今年冬日似乎很漫长,一直在下雪。”

方念礼温顺地道:“何惧雪天,臣自会为殿下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