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拒道:“不必了,他在宫中事务繁忙,我在扬州待几日便回。”

福伯颇有些难为之色,却也未再强硬的挽留我,此刻荷方已从别处租来一辆马车稳当当停在府门口等我,我拉了长生袖子一把,快步上了马车。

走近处看来,荷方眼下染着点倦怠的沉黯,我有些愧意道:“辛苦你了,连夜赶路来京城,也未休憩片刻,又要赶回去。”

他笑开一口干净的贝齿,道:“小姐太过客气了,还是快上车吧。”

我“嗯”了声,提着裙摆掀开车帘探身进去,尾随在我后头的长生搁下帘子,车厢内顿然陷入一片灰暗,半揽开车侧的窗帘,能感受到脚下车轮辘辘滚动开,几乎是下意识的,我回眸瞥了相府气派朱漆木门之上的额匾,“云府”二字在日光里闪耀着漆亮的黑泽……

此后,愈来愈远,渐发邈朦在视野里头,化为一双平静的墨池,遥不可及。

放下车帘,我从袖里翻出那张图样,借着跳入车内的斑驳阳光,又仔细看了看。

方才看向坐于我对面的荷方,问道:“这样东西可妥善收存好了?”

他点点头。

长生凑过头来瞥了眼我手间的那张纸,迟疑地撇嘴 “诶”了声。

我斜过眼去瞧她,苦笑道:“你也认得此物?”

她道:“并不认得,但是极为眼熟,似乎在何处见过。”

我叠好那张纸,回问她:“谁?是不是当今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