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施施然走到我跟前,云深后头跟着一位提灯的书童,是上回组织围观的那位,见到我和阿连忙垂首行礼。

他瞥了眼我身侧的阿连,道:“阿珩可是要出门?”

我回:“是了,同阿连去放河灯。”

阿连不慌不忙补充:“嗯!顺便看看有没有俊俏的公子!”

我轻微咳嗽,示意她可以住口了。

云深面色微动,却也叫人捕捉不真切,他只别有意味“哦?”了声,看阿连一眼,最终将目光停回我面上:“不知云某可有幸陪你们一道去看看俊俏的公子?”

我看着他,此刻正抿着淡笑,只道:“是阿连要去看,并非我本意。”

云深笑意渐浓,眼底蕴满清辉:“你为何要这般急着解释。”

听罢他的话,我也不禁扪心自问,对啊,我为何要急着解释呢,只好道:“嗯……大概是我想多了。”

“不多,刚好。”他说完,又浮起一丝笑,便移开目光,遣了身侧的书童去备轿。

轿子停在护城河畔,掀开轿帘,便能瞧见夜下风挽水绉,一泊溶溶月色荡漾在浓郁的桂花香里,此时,已有许多百姓蹲在河边小心地将花式各异的灯盏摆于湖面,河灯一放三千里,纸船明烛照天烧。

我和阿连提着先前在路上扎好的荷花登船下了马车,云深在我们身后,指挥车夫将马车停置一边人迹罕至处,方才跟上我们,我也耐心回过头等云深过来,他慢步徐行,一袭素雅的衣衫,叫满岸的花千树星如雨都浑然淡去,只余他一人如月长照清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