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夜风还是我耳朵的缘故,我只觉云深将“内子”二字咬得极重。

陆九弯起眼,很是慈眉善目的样子:“自然是很舒服,相爷您懂的。”

云深扬音“哦”了一声,这一声叫我莫名有些冒汗,只听他道:“所以舒服到连阿珩醒了都不愿来通报我一声?”

陆九开始睁眼说瞎话:“什么?夫人醒了?”

云深朝陆九身后的,埋没在假山小洞之中的我看来:“阿珩未醒那这位又是谁?你最好别告诉我,这是另有其人易容成了她的模样。”

云深说完,眼角眉梢含笑,朝着陆九盈盈看去,这笑在我看来很是森然。

陆九打哈哈道:“怎会,自然是夫人了。不过夫人还真是未曾醒来,”他突然小幅度抬腿不动声色踢我一下:“夫人这是在梦游噢,贫尼防止她出事,特意尾随其出门跟踪至此,不想夫人梦游至此处竟停下了,对不对啊?对不对啊?”

我:“……”我能做些甚么?佯装打鼾入眠?

云深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师太竟有如此好兴致,不将夫人带回房内,反倒陪着她在此处吹凉风,哦不,似乎还为阿珩挡风了?师太果真菩萨心肠。不知云某此刻是否能将梦游之中的阿珩抱回房休息?夜深露重,着凉了可不好。”

陆九让开身子:“相爷过奖了,也太过自谦了,您请随意。”

又是一许凉风滑过,叶闪花动,此时,于我这个旁观者的眼中,眼前两位男子之间的波涛汹涌爱恨情仇虐恋情深终是进行到了最高点——

只见云深越过陆九身侧的时候,同他四目相对了一眼,纵使千言万语千山万水,也只是淡淡问候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