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汇报完毕,我前思后想还是觉得第四种最有可能,决心寻个好时机与那云相聊上一聊,教他切莫如此自暴自弃。
长生听完我的总结陈词,“噗”了声直言道:“自暴自弃的其实是小姐您啊。”
“我只是现实,多谢,”我用杯盖拨了拨水上漂叶,抿了口,道:“就按我说的,遣人往衙门发个帖子,就道明日正午,阿珩在府上恭迎云相大驾,哦,对了,别忘了叫几个清风楼的厨子过来,会做京城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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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夜凉如水,月华入室地如霜。
我侧卧在c黄上,辗转反复难以入眠,方有睡意便是噩魇缠身——
梦中,我的身子已然缩小,放佛回到孩童时期,白府里空荡荡,眼前的景色全然浸泡在一片血色里,玲珑亭台,宏伟厅堂,无处不沾染殷红血腥,整个白府唯独我一人。
只我一人,因惊惧在庭院里胡乱奔跑,眼泪害怕到不敢流出,直到瞥见画廊尽头负手立着一名男子,身姿高大,赭色长袍——明显是爹最爱的颜色!
那人并未回头,只道,阿珩,过来。
是爹的声音,我惊喜不已,朝那人奔跑过去,只怕慢了一步那人便没了,等走近时,那人徐徐回头。视线方触及那脸,我只倒吸一口冷气,退了两步,心肺都被揪住……那张脸鲜血淋漓,原先面貌几乎都看不出。
爹,可我还是认出他来了。
他只在血后淡淡一笑,嘴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知那两字是,阿珩。
爹是极其爱美之人,怎能忍受自己的面貌如此污秽不堪,我流着泪上前想替他擦擦脸,就在我快要触碰到他身子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倏地烟消云散,再也寻不到踪迹。
我耳边唯独能听到的,只是自己凄厉的一声叫喊,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