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比较老实,为了方便他动手,又站了起来,“打吧。”我边说边缩起脖子:“你的字典里没有别的姑娘这个词,难道就有男人可以打女人这个词了?”

“对你来说都有。”

我临阵退缩:“靠!你还真打女人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顾行止似笑非笑,眼睛里盛满一点也不突兀的凛冽:“为什么不能打你?今天我一接到顾雪琪电话我就直接临时解散会议冲出来找你,路上我已经想好你要是真的怀孕我就娶你,你回报给我的是跟一个可笑的男人相亲,还有你那些刻薄的言辞。实话跟你说,我并不比你好,就像你曾经说的一样,没见到你的这段时间,我也快疯了,情绪不受控制,行为不受控制,变得像个神经病一样。我还变笨了,完全没猜到这是你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依旧像个疯子一样生气,闯红灯开车赶过来,正常的生活正常的情绪都全部消失,现在我还自作多情的来你这里自寻加重病情。现在也好,我终于可以走了。”

顾行止说完话的时候,他投射在我眼里的像素已经完全模糊,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流眼泪。

我都这样联想着被他打一下,然后淡定地看他离开再回去闷回被子里大哭一场好了。

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么多话,腔调那样言辞凿凿却完全是示弱的味道,或者说我也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栩栩如生的表情,我逼迫自己丢到身体深处的犯贱因子又蠢蠢欲动冒出来,我居然受宠若惊的哭了。

那天早上,因为他抱着我,我无法看到他的脸,所以也猜测不出他说的那些动人的情话是否真实可靠,我只觉得就是一场梦。可是现在,我隔着水雾都能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的东西,真是让我又酸楚又甜蜜。同时他又把我对他说过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我,他记下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或者我现在已经可以大胆地猜测,他也喜欢上我了?抑或再更大胆点的猜测,他也爱上我了?

可是他不是也要走了吗?被我擅作主张地赶走了……

“那打吧。”我声音都有点窒息性的哽咽。

余光里,顾行止已经扬起手,我还是不可遏制地像乌龟缩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