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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有多可怕?

短短的半个多月里,奥兰多有无数次在心里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站在船头的时候,会有个女孩也待在这里,她正举起双手,将一双粉红色的手套贴在颊边捂脸取暖,还嘚瑟地哼着非常难听的小曲;

路过厨房的时候,能从门fèng里或者钢玻璃窗后瞥见这样一幕,女孩系着围裙用大铁勺从锅里舀出一小口汤来尝味道,紧接着砸吧砸吧嘴对自己竖一根大拇指,如果端起铁锅或瓷碗的时候太烫,她会立马龇着牙放下,抬手去捏捏耳垂;

拐过楼梯的时候,回过头就能看见她屁颠颠跟在自己背后。或者故意躲躲闪闪跟踪,在被自己发现的那一刻,非常掩耳盗铃地缩低身子蹲在栏杆后,以为那样就不会他被看见。或者是仰起头的一瞬间,就看见她在趴在二楼探出头,笑眯眯地和自己打招呼,一双黑眼睛眯得像招财猫,用那种轻佻又嫩气的嗓音喊道:“奥兰多,早安”;

途径她卧室的时候,就能看到她挨靠在书桌前,不厌其烦地制作着那些无聊的diy,晚一点的话,她有很大可能是在看小说,就开着一盏橘子色的小台灯,脸挨着离书页特别近,眼睛都快掉上去了,再长大一点肯定会近视。还有,他有很多次都想替她把门关上,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家从早到晚都把自己闺房的门大敞着,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又或者,她觉得这艘船像家一样安全;

坐在书房的时候,每天早中晚都会有那种模仿谢耳朵,敲三下就叫一次自己名字的特殊叩门声,那是她来送三餐的固定模式。每一顿都有一道她精心烹制的甜品,不光要炫耀有多好吃,还要叽叽呱呱的介绍花费了她多少心思倾注了她多少爱意,俄式红酒烤苹果,椰汁小圆子,蔓越莓曲奇、木槺杯、香糙芭菲、抹茶奶冻、玫瑰糯米糍……

而当下,这些理应出现在那里的,理应存在在那里的,仿佛一百年都不会被磨灭掉的画面,现在全都不见了。

这些地方都不会再有她的身影。

她已经不在那了。

奥兰多两手抄在大衣兜里,在大厅里走了一圈,而后沿着阶梯,来到二楼秦珊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