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人说:“至少得把蟹ròu弄出来再料理吧。”
他戴上干净的一次性手套,从蟹钳断裂处开始一点点往外刨半透明的蟹ròu,没一会就塞满一个大玻璃容器,他往瓶子里淋上橄榄油和柠檬汁。
秦珊看着他专注认真的样子,重重嗤了一声。
阿巴斯明显听见她的鄙视,抬起头看向她,棕色眉毛扭紧:“怎么了,东方人,对我的处理方法有意见?”
“你是厨师吗?”秦珊走到一旁大理石流理台后面,慢条斯理拧开水龙头,在消毒水下面交互搓了搓双手。
“我当然是厨师,我在这条船上干了十年!”
“别激动老兄。我知道你是希腊人,希腊饮食文化中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原汁原味,羊ròu通常用香糙,柠檬汁,橄榄油腌渍后才会烹调,上桌时ròu质才会清慡鲜嫩,”秦珊慢悠悠打开流理台下面的柜子:“一种很有意思的烹调手段。”
“是这样的,”稀烂的厨师骄傲昂:“保护食物本来的味道。”
“那你认为你一点点的抠出蟹ròu,然后再淋上香料和酱汁,就是在保护味道?这是在破坏原味和污染原味噢,”秦珊半个身子钻进橱柜前翻了又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她的声音也从橱柜里闷闷传来:“中国人处理螃蟹,都是一整个塞进锅里蒸煮,不需要任何处理。洗干净,绑结实,活生生地扔进锅里。”
阿巴斯激动地反驳:“这么大一只,怎么蒸?我们最大的锅直径只有一米五。”
“感谢上帝,你们还有这么大的锅,”秦珊用一种感激的眼神望了眼阿巴斯,继而看向身边几名负责打下手的船员:“我需要斧子和锤子。”